额,怪她,他向来是坚决的“请不要碰我”倡导者,怎么会主动来拉她的手?想必只是想随意挥个手应付自己。
“嗯,好巧,你来……”
“接你。”比起沈偲欢的慢节奏尬聊,他接话倒是接得又快又准。
“啊?李叔呢?”
“我让他不用来了。”
“哦,你……顺路,是吧?”
“不,我上午在你家,是特意过来接你的。”
“……”
god,我接不下去了。
……
她还是第一次坐温衍的车。
他的驾车yle果然也非常温衍。
和王也吊儿郎当一只手虚虚把着方向盘,一只手非得干点别的,以示自己车技的后现代自由主义浪漫风格不同,温衍开车,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双手规规矩矩,连呼吸节奏都堪称教科书式示范。
她低头玩着微信,尴尬的气氛几乎快化成了实体糊了她满脸,令她无法集中注意力在聊天对话框上。
今天到底什么情况?“前夫”来接她回家?不会等下还要送她去和“新欢”注册吧?
好吧,“前夫”这个词对且只对她一个人成立。重生后一切重新洗牌,就好像她一个决定,命运急转弯分岔出了新的平行时空,裹挟着他、她、他们,向完全不同的方向一路狂奔。
十字路口。
车稳稳当当停了下来。
两边是苍翠欲滴的柏树,是当年沈芳年出资种的。
“它们是不是又长高了啊?”沈偲欢好不容易找了个话题。
“你户口本带了吗?”
“带了,不过我要先回……啊?”她又没跟上节奏。
他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方向盘。
“好,我也带了。民政局还没下班,来得及,我下午还有两个远程会议要开。”
“啊?”
是她时空错乱了,还是他记忆混乱?
怎么听他这言下之意,是他,要和她,去民政局?
“民政局现在能用手机支付吗?我忘带现金了,你有吗?”
自始至终,温衍没有看她,而是一心一意视线黏着交通指示灯。
“温衍,你在开玩笑吗?我和王也约好了,下午他会来接我,现金我们……自己会带,你不用费心相陪了。”
说到“我们”的时候,他的指尖明显一滞。
“还有,谢谢你今天来接我放学。”她补了一句。
“你和他,不作数。”
“凭什么?”
“别人,我不放心。”
闻言,沈偲欢再次噎住,一时接不上话。
???
真是天大的笑话!什么叫“别人我不放心”?!
你温衍也是“别人”好吗?你有什么资格“不放心”?!
再说丫什么时候关心过她,何谈放不放心?
她当沈偲越跟屁虫的那几年,他除了偶尔展示一下自己对她赤果果的无视,两人哪里有过什么人类间友好互助可持续发展的交流?
即便是他们三个同个屋檐下生活的那四年,他温衍何曾对她有过好脸色?
最多就是无视变蔑视,一看见她就皱眉头,一看见她就皱眉头!他的眉头就跟个仅对沈偲欢起效的自动开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