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问,人的贪念可以有多大,那大概就是:想把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放进她眼湖里;
你若再问,人的知足可以有多小,那应该是:只要在背后看她欢喜听她笑,就什么都够了。
温衍就静静地跟在她身后,她驻足楼梯时,就站着等;她留恋卧房时,就坐着等。
时间滴答滴答而过,她乐此不彼,他甘之如饴。
他一直是无神论者,此生,他只对神袛许愿过一次,今天将是第二次。
神啊,请求你,让她永远都这么满心欢喜,无忧无愁,就像儿时那样。
那么,曾经命运从他这夺走的一切,他都愿意原谅,也都可以原谅了。
手上传来软腻的温度,是她在唤他:“温衍,温衍,你看!这幅画,叫做《颜》。表面看是森林的远景,其实里面有两张侧脸,一张在笑一张在哭,你看出来了吗?这里,还有……这里。”
她手指虚虚顺着侧脸轮廓画了一圈,温衍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里每一幅画,他都如数家珍,很多还是李岩亲自讲给他听的。
“你觉不觉得,这侧脸有点像你呢!”
哦?这个他倒是没发现。
但沈偲欢很快用两只手遮住了哭泣的侧脸,说:“这张不像,笑的那张才像。温衍,以后你也要多笑啊。你看,他多好看?”
后来,即便是他人过中年,长出华发,他都清楚地记得,那天,她小手和手臂努力遮住半幅画,笑若繁星地对他说:“以后你也要多笑啊。你看,他多好看?”
而眼下,他眸光粼粼,对着她笑了。
……
旷日持久的画展终于结束,沈偲欢站在六层走廊尽头的房门口,意犹未尽。
她仿佛通过那些画,看到了李岩大师半生的欢喜悲苦,心中也是沉甸甸的,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表达澎湃的感动。
她为艺术感动,为生命感动,为时光感动,为自己的感动而感动,最终,所有感动汇聚成了一个冲动。
突然,她踮起脚尖,一把抱住了温衍。那真真是一个突如其来,“势如猛虎”的熊抱。
“谢谢你啊,温衍!我好开心!谢谢!”
温衍怔怔地被她抱着,胸口处狂跳不止,最终,还是把双手轻轻放在了她后背上。
这一刻,三年的争取和努力,终于被画上了一个温柔的句点。
他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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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七楼某大套房内,助攻姐妹团三人在阳台,兴奋热聊。无数种浪漫、甜蜜、你侬我侬的偶像剧场面,在她们口中一一登场。
没想到,山穷水尽疑是gay,柳暗花明乃直男啊!
哇咔咔,她们决定,这对欢衍cp她们站了!锁死!焊死!
这时,她们隔壁的房间,王也、江天澈和韩时三只单身狗默默坐在阳台前,淡看天际云卷云舒,自然顺耳朵将cp粉的激动喊call也一并收下了。
王也嚼着狗粮——不,是果蔬干,不屑地冷哼一声:“阿衍这家伙,我当年没有看错,心机真的是太深沉了!烦人!”
就连一向觊觎欢欢这个“准儿媳”的他老妈林女士,这次旁观了温衍的良苦用心后,居然直接倒戈,说什么“儿子你输得不冤!要我是欢欢,也不选你这个阿斗!”
切,他也想雄起啊!有谁来扶一下他和欢欢这对cp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