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抬眼,清寒就看到了恒卓渊锋利的眼神。瞬间,清寒就明白过来,动作迅速的又将房门关上。
站在门外,清寒的心,依旧跳动的很快。
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殿下的眼睛里,似乎有泪光?
不可能!
一定是他看错了!
他跟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何曾见过殿下落过一滴眼泪。
就连当年殿下为了治好手腕处的重伤,林老给殿下用了重药,那处伤口几乎溃烂到,肉眼就可以看到森森白骨,殿下也不曾皱过眉头!
殿下怎么可能会哭!
清寒心中惊疑不定,而房间中云湘滢却是轻叹一声,道:“殿下明知此时不宜动用内力,又何必要逞强呢?”
恒卓渊不答,却是忽然站了起来,缓步走向了云湘滢。
云湘滢心中一惊,这璟王之前明明还昏迷了过去,刚刚能够坐起来,又以一个茶杯逼退清寒,已然令她吃惊,却不想此时他竟然下了床,走动间丝毫看不出之前的虚弱。
等云湘滢回神,就发现恒卓渊已然走到了她的面前,两人几乎是近在咫尺,眼见恒卓渊抬手,伸向了她的面庞,令她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恒卓渊的手,却是落在了那面纱上,随着他收回手的动作,那面纱也直接掉了下去,云湘滢微微一怔。
“香湘儿,本王送你一份礼物,可好?”
“嗯?”云湘滢疑惑的眨眨眼睛,“无功不受禄,小女子不能收。”
云湘滢眨眼的举动,略带着几分稚气,因着疑惑,眼神隐约有些迷茫,看上去就仿佛迷路了孩童一般。恒卓渊的唇角微微上扬,说:“你就不问,本王送的是什么?”
微微摇头,云湘滢很想说,不管你送的是什么,我都不可能会收。
只是,不等她将心中的这句话说出来,恒卓渊就继续说道:“何况,香湘儿刚刚不是救了本王吗?哪里是无功之人。”
云湘滢微微蹙了眉,沉吟了一下,才说道:“璟王殿下,您究竟想要做什么?小女子看的出来,殿下平素是有极好的大夫在身边,给殿下诊治的。这一次,殿下体内的情况虽是凶险,但是有那位大夫出手,殿下定然会平安无事的。殿下为何偏偏要来寻小女子?”
“香湘儿,你的戒备心太重了。”恒卓渊几乎要失笑,他能对她做什么。
“非是小女子戒备心太重,而是殿下所作所为令人疑惑不解。”云湘滢的声音,渐呈冷凝之态。
“还有,今日小女子问了殿下好几个问题,殿下却没有回答任何一个。只是小女子心有不甘,还想再问一个问题,殿下为何要称呼小女子香湘儿?”
为什么这个幼年常能听到,伴随着爹娘去世,就随之湮灭的称呼,会从璟王口中说出来?
此时的云湘滢,有如一只将全身的尖刺,全都立了起来的小刺猬,浓浓的戒备当中,透着那么一股可爱,恒卓渊眼底的笑意,渐渐加深。
只是,见她神情凝重,恒卓渊也知,若是他再不回答,恐怕她的那些小刺,都要朝他扎过来了!
“那是一位长辈,告知于本王的。”在被扎成刺猬之前,恒卓渊及时出口解释道。
“长辈?”云湘滢眉眼间盛满了疑惑,心中却是一震。如果是长辈告知璟王的,那么是不是说明,璟王早已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即已故文阳侯之女的身份?
“嗯,长辈。”恒卓渊点点头。
这时,门外传来清寒带着几分犹疑的声音:“殿下,药已经好了。”
显然,他是有些犹豫该不该出声,打扰房间内的两个人。
恒卓渊没有回应,却是忽然倾身靠近云湘滢,在云湘滢即将再次后退之时,在她的耳畔,轻声说了一句话。
这一句话,却令云湘滢的身子微微一僵,完全忘记了她本要后退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