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山师太缓缓睁开眼睛,门口处却哪里,还能看得到恒卓渊的踪影?
望着合拢的门扉,恒卓渊的话,回响在余山师太的脑海中。
“无论到何时,也无论您以前、现在和以后,是什么样的身份;不管有没有,这份恩情存在;哪怕您不肯相助,您都始终是渊儿心目中的荣昌姑姑。这一点,从未改变过。”
这一点,从未改变过。
余山师太深知,恒卓渊说的话,皆是出自真心。
在恒卓渊还没有什么势力之时,他就时常让人送东西来。是她严词拒绝,并表示以后,不欲和皇室之人,有任何牵扯,恒卓渊才渐渐不再派人前来。
这些年间,恒卓渊使人,暗中照拂于她,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无法拒绝而已。
否则,她不会在接到,恒卓渊派人,送来的信之后,就欣然打乱苍正帝的计划,使得其要往恒卓渊身上,泼脏水的谋划彻底落空。
只是,余山师太依旧不想,与皇室再有牵扯,这才装作不认识恒卓渊。而恒卓渊也同样,没有揭穿她身份的意思。
原以为,他们之间的牵扯,仅止于此。伴随着恒卓渊祈福完毕,也就如此结束了。
可是,余山师太没有想到,恒卓渊会出现在此处,再称呼她一声荣昌姑姑。
她也更加没有想到,他会以当年的恩情挟恩图报,却并非是为了皇位之争,而是为了他的妻与子!
有如此重情重义的一位皇侄儿,她该是欣慰的吧?只是心底,为何会这般酸楚……
且不说,余山师太因着恒卓渊的请求,而思绪万千、感慨良多,只说恒卓渊离开此处,悄无声息的回到,他所居住的房间里,脚步却是微微一踉跄!
灰林似有察觉,轻呼一声“殿下”,意欲上前来扶。
恒卓渊微一摆手,阻止了灰林的举动后,迈步向前走去,却不知为何,仿佛没有看到,脚下有一张椅子,当即一下子,就撞在了椅子上,将那张椅子撞翻在地!
见状,灰林的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他万分惊诧的望着恒卓渊,却发现恒卓渊的目光,似乎与往时有所不同。
这时,坐在角落里,昏昏欲睡的毒鬼,轻轻睁开眼睛,看着恒卓渊,微微叹了一口气,说:“璟王爷,您到底要强撑到何时?”
恒卓渊的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却并不接毒鬼的话茬,只问灰林:“灰林,本王命清盛寻的,针灸之术高超的大夫,清盛可有说到了何处?”
灰林回答:“回殿下,大夫已经到了山下。未免惊动秦风等人,就没有上山来。”
恒卓渊点头:“传消息,请大夫上山来。还有,想办法使秦风,无法离开房间,同时不得令禁卫军,有丝毫的察觉!”
“是,殿下!”灰林应着,心底的不详之感,越发的强烈起来!
恒卓渊伸手,从怀里拿出了一叠纸张来,说道:“这些书信,是写给王妃的。灰林,你按照其上标注的顺序,每日给王妃送回府一封,不得有误!听明白了吗?”
“殿下!您……”灰林惊呼一声,抢步上前扶住,身形摇摇欲坠的恒卓渊。
恒卓渊将书信,连同一个锦盒,一起塞进灰林的手中,只来得及说了一句:“万万不可让王妃察觉”,便倒了下去!
“殿下,殿下!”灰林连声惊呼。
毒鬼起身,来到恒卓渊身边,边伸手给恒卓渊诊脉,边说道:“别喊了,璟王爷是毒发了。”
否则,刚刚恒卓渊也不会撞到椅子上,那时的他,就已然看不见了。
“啊?这……”
“这什么这?”毒鬼白了灰林一眼,“还不扶殿下到床上去?剩下的事如何做,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灰林沉默不语,将恒卓渊送到床上,看着毒鬼忙活起来,跺了跺脚,转头走了出去。
毒鬼紧张的忙碌着,各种药粉、药丸,汤药等物,几乎摆满了房间。
随后,一位老大夫,在灰林的搀扶下,气喘吁吁的来到了房间里。
毒鬼见状大喜,说道:“终于来了,快、快、快施针!”
只是,当那老大夫给恒卓渊诊了脉之后,他拿针的手,却是哆嗦起来。
“还犹豫什么?再不快点,毒气攻心,神仙难救啊!”毒鬼催促道。
“可、可是……这位贵人的脉象……这针施下去,老夫怕……”老大夫犹豫不决。
眼见黑气渐渐蔓延至,恒卓渊的面庞,盘踞在其唇瓣上,毒鬼急的直跳脚:“你怕什么啊?解毒是我的事,不用你来操心!”
那老大夫哆哆嗦嗦的,就是不敢下针。
毒鬼怒骂道:“真是废物!你只要施针,不让毒性扩散,波及心肺即可!快点!”
灰林也催道:“还请大夫您速速施针!”
见他神情依旧犹豫,灰林也急了,直接威胁道:“速速施针!若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老大夫闻言,又是一个哆嗦,然后在灰林与毒鬼的连声催促下,这才慢慢下针。
看得出,老大夫虽是心有疑虑以及惧怕,但是针灸之术的确不错,在下针的那一瞬,手就稳了起来,手法更是极为老练和沉稳。
有了老大夫的协助,毒鬼又给恒卓渊,灌下了许多的汤药,恒卓渊脸上的黑气,渐渐有了消散的迹象。
见状,灰林大喜。
毒鬼却是一脸难色,说:“不要高兴的太早!璟王爷体内的剧毒,只是被我与这老大夫,联合压制在了一处,而非解了此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