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农民装扮的人拿着斧头、锄头等气势汹汹的走了上来,虽是布衣的装扮,眼神却是冷凝的杀意。穆婉词等人低着头行过,眼看就要和这群人擦肩而过,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为首的人一副肥头大耳的模样,目光四处巡视着,身后几人刻意的放慢脚步,却都在打量着来人。好在穆婉词等人乔庄易容的技术过硬,再加上穆婉词扮作了男子装扮,才在对方怀疑的目光中大步的走开。却就在众人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叫住了他们:“等一下!”
那人探寻的审视着渐渐靠近白颜笑:“几位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白颜笑僵住,即使易容再高明怕是脸上的疤痕也很难遮住,怕是此人一过来就要露馅了,手再次摸向了腰间的匕首,却在下一刻被揽入一个怀抱,付浔圈着白颜笑,折扇一扇恰到好处的挡住了白颜笑的脸,对着来者一笑:“对不住了大哥!我娘子最近感染了怪病,浑身起疹子,还传染的,你这一靠近不要紧,传染了就不好了,这不,我们着急回去带我娘子看病不是!”
来者听了脚下迟疑一下,却停住了步子:“哦,原来如此,我见着几位行色匆忙,以为上面发生什么事了呢,就冒犯的问了一下!请见谅!”
“无妨,兄台请便,我与娘子要先行一步了。”付浔点了点头,揽着白颜笑便走。
饶是没有看出任何端倪,那人仍看着白颜笑的方向,审视的目光似乎要把他们看出一个洞来。
而就在白颜笑转角的瞬间,瞥见了方才队尾中未曾留意的身影,而这道身影,如同冷水泼下般将白颜笑凉个透底。
她看见了,顾北屿。乔庄打扮,素衣从简,默默跟在队尾的顾北屿。
耳边依稀浮现起那日在顾北屿住处外偷听到的话。
“你对那白姑娘可有感情?”
“从未有过。”
“那若是有一日,这个女子影响到你的路了呢?”
“那我便由我亲自动手了结。”
那他如今竟是来亲自了结自己的吗.....
像是心底被挖了一个血窟窿般,生生的疼着,白颜笑死命的闭上眼睛不让泪水留下,胸口一空,脚上突然一软,接踵而来的黑暗让她下一刻就失去了意识。
“小白!”付浔慌忙扶住。
而此时的顾北屿只是想跟在这批来自萧国的杀手身后一探究竟,就这样和易了容的白颜笑擦肩而过。
直到竹舍前,那些人胡乱的翻查着,那个方才探寻的人却突然反应过来大喊一声:“不对!”
“如何不对了?”为首的问道。
“那女子脚步沉重,像是练过功夫的样子,而身上有伤,寻常女子哪会受这么重的伤?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顾北屿跟在身后微微蹙眉,当时注意力并非在她身上,此时想来,难怪觉得为她遮挡的男子有些熟悉的模样,就凭那扇折扇的模样,早该想到是易了容的付浔!
“那快回去,杀了他们,一个都别留!”几人拔刀便要回去。
却在下一刻,一道蓝光破空而起,原本跟在后头一身布衣的男子,爆发出强烈的剑气,头带的斗笠被震飞,一头长发在风中扬起,灰蓝色的眸子发出冷凝的光,在几人没反应过来时,便是手起刀落,顿时几人血溅当场!
“杀了他!”后面的人蜂拥而上。
顾北屿丝毫不惧,长剑如虹,气势非凡,血染布衣。
那几人毕竟不是等闲的杀手,竟也能接得住顾北屿的招式。一场血战,触目惊心,苍翠的绿叶变成了满目的猩红。顾北屿挥下最后一刀,血珠飞溅,一口血同样的喷涌出来,顾北屿单膝跪地,努力撑住自己。
辛国的天气本就多变,这会竟应情应景的下起雨来。雨水冲刷着大地,泛出泥土的味道,混杂着地上鲜红的血液,将一切掩埋于大地。顾北屿吸了一口气,用剑撑起自己的身子,有些狼狈的离开。
雨,越下越大,将白颜笑等人的脚印也一并冲刷不见。
竹舍后,吴叔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远处高大男子坚毅的背影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