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沿着回廊一直向前走,尽头一间屋子的门开着,里面飘来淡淡的檀香味。
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烫着金的吊顶,挂着古话的墙壁,还有一个穿着长袍泡着茶的中年人。
“坐!”影尊指着对面的木凳。
林秋向他微微颔首,坐在了他的对面。
门无声的关上,影尊打开了壶盖,一阵清幽的茶香瞬间弥漫开,竟把满屋子的檀香都给盖住。
他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了林秋,一杯放在自己面前。
“对茶有研究吗?”影尊笑着问。
林秋摇头:“我是粗人,活了这么久,除了训练就是执行任务。这么高雅的东西,对于我就是解渴的水而已。”
影尊笑笑:“我今天泡的,是高山雾茶。这雾茶生长在高山之巅,成年被浓雾弥漫。它慢慢成长,叶肥枝大。但因常年被云雾笼罩的关系,所以要开水反复浸泡。”
“和其他的茶不同,这高山雾茶只有到了三四泡之后,才能喝到他真正的味道。”
林秋拿起茶闻了闻,然后一饮而尽:“和别的茶没什么区别,如果这是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影尊哈哈一笑:“我为什么要道歉?”
林秋紧紧盯着他:“故意增加考核难度,三个项目几乎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你想告诉我,我就是这雾茶,必须反复用开水泡,才能看清我的真正实力?虽然用心良苦,但我很不爽!”
影尊楞了楞,随即笑的更加开心:“你很聪明,万事看的都很透。那既然你看透了,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呢?如此不公的考核,你大可以反对,可你从头到尾一句怨言也没有!”
“因为我想来这里!”林秋坚定的说:“因为我想变得更强!”
弥漫在两人间的水雾忽然散开,这一刻似乎连空气都冷了些。
影尊慢慢品着茶,双眼充满了成年人的智慧:“想变强?是为了心中那口还没有磨灭的意气,还是只想单纯的变强?”
林秋没有回答,但这一刻,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很多的往事。
有些事他以为自己忘了,可只要安静下来,一切都历历在目。
影尊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分钟,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你的杀气很重!”
“那又怎样?”林秋无所谓的说:“来龙影的,如果连杀气都没有,你们敢要这样的人吗?”
影尊点头:“你说的对,龙影保卫国家,也保卫我们住的这个世界。没有杀气的人,谈不上守护这两个字。但你的杀气太重,你认为,你的同伴会愿意和你一起吗?”
“我不需要同伴。”林秋透过窗户的缝隙,看着停在树上的三只鸟:“我一个人,足够了!”
影尊将一杯茶都喝完:“我们是一个团队,不需要独行侠。我知道,你害怕有一天,你的队友也会死掉,而你无力去保护他们,所以才让自己变得更强。这样你就能独自一人,不需要再见证队友死在你身边。”
林秋没有否认:“以前小,对于长大很渴望。可是等真正的长大了,就会发现你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和你说话的人也越来越少。我不想从热闹跌入寂寞里,如果非要每天生活在痛苦的回忆中,我宁愿独自一人寂寞。起码...不会伤心,不会难过。”
屋子里沉默了很久,只有茶水煮沸的声音。
影尊什么也没说,默默的给两人再次倒了一杯茶。
这一次,茶的香味更浓了。
“还记得把你带来的那个人吗?”影尊忽然问。
林秋猛地转头,眼中露出热切的期盼:“你,你有他的消息?”
“没有!”影尊笑笑:“但每一年,我都会收到他的问候,也不知道他在世界哪个角落给我来的电话。这个人啊,就是这样,明明说隐退,永远不会再出现。可是每年,他都会给他在乎的人打电话报个平安。也许是想告诉大家他还没死,也许是想大家不要忘记他。”
林秋怔怔的看着影尊,后者又端起了茶杯:“今年,他居然给我打来了三个电话。第一个是跟我侃大山,后两个,则全部是关于你的。”
林秋猛地站了起来:“叔叔,他.......他还记得我?”
“当然。”影尊白了他一眼:“你是他带回来的,也是他的希望。他把你托付给我们,你以为他忘了你吗?相反,每一年他都会问起你。不光是我,所有曾经他托付的人,他都会询问你的事情。在他心里,你很重要,比我们这些老朋友还重要。”
林秋的眼睛酸酸的,那个把他从黑暗带到光明世界的大叔,在他心里,就是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十五年了,他一直以为大叔抛弃了他。
但今天他才知道,那个大叔其实一直在他的身边。
影尊让林秋坐下:“他知道你今年要加入龙影,所以特意让我关照关照你。考核为什么会加重难度?这就是他安排的,他想看看,你这十五年来到底有没有荒废自己。”
林秋急切的问道:“他满意吗?”
影尊笑笑:“那老小子,听到你的成绩后,笑的合不拢嘴。”
林秋的心里暖暖的,仿佛亲眼看到大叔的笑脸,整个人都变得心满意足。
影尊说:“最后一个电话,他委托我,一定要除掉你的心魔。”
“心魔?”林秋诧异的问。
影尊点头:“因为你有心魔,所以你杀气太重。你总是不愿意忘记过去的事,把很多责任都推在自己的身上。朋友的死,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