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云安眼底满是讽刺。“你跟止夜,有可比性吗?”

连震面色一沉。

“我姑且当你是我的旧主,可止夜,从来都不是我的新主。”云安回头,望向墨止夜俊逸的面容,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他是我的全部啊!

这么肉麻的告白,云安自然不会真的说出来,默默在心里想一想,再偷乐一下就好。

洞外,月翎浑身湿漉漉的仿佛水鬼一只,跌跌撞撞地重又走了进来,阴恻恻地瞪着云安,仿佛刚才把她拍出去的是云安而不是墨止夜。

云安觉得自己很无辜,继而又觉得月翎好可怜。

自打墨止夜闯进了洞内,云安的心就变得轻松不少,气氛变得不再紧绷,云安的一颗心全都放在墨止夜身上,再不去防备连震或是月翎。

百分百的信任。

“有点累。”云安咕哝着,直接靠在了墨止夜的身上。

墨止夜轻叹了口气,无声地捏了捏云安的肩,缓声道:“去歇着,接下来不用你了。”

云安很听话地走到角落里席地而坐,真的去歇着了。

月翎的脸色更青,眼中更加怨毒。可墨止夜从始至终都没分一眼给她,就是连震都比她“幸运”,好歹确认了云安没事后的墨止夜,一直在留意连震。

“我们也别浪费时间了,对吧?”墨止夜冷冷地道。“新仇旧怨,今日就做个了断吧。”

云安在一旁,俨然一副看戏的模样,墨止夜话音刚落,还举手插言:“我比较关心的是连震你为什么非要揪着我们家鬼尊大人不放?”

上一世,连震心机颇深,为了上位,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最终成功弄死了墨止夜,自己坐上了大玄人人称颂的位置。他的死又跟墨止夜和云安都没有关系,按理说转世过后,墨止夜不满世界找他的麻烦他就该烧高香了,怎么反倒一个劲儿的自己找死?

想不通就问,回答云安的,是肆无忌惮的笑声。

云安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可笑的?话说最初要不是你主动找麻烦,止夜到现在可能都发现不了你,你就偷偷摸摸玩儿你的重生,没人会管你,多好?”

连震讥笑着看向了墨止夜,道一句:“那你可要好好问问他,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了。”

“干什么了?”云安狐疑地望向墨止夜,算算时间,连震死的时候墨止夜估计还在鬼界闭关养魂,极狱之境的试炼恐怕都还没过,能干什么?

随即,云安反应过来了——墨止夜干不了,冥王能啊!

连震当年是寿终正寝的,不够格成为厉鬼,自然归冥界管。墨止夜难道是提前跟冥王说了什么了?就算那会儿墨止夜跟冥王不熟没有打招呼,那冥王也早就知道连震了,本来就对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没什么好感,听说他下来了肯定要拿来消遣消遣,毕竟他老人家天天窝在冥界闲得蛋疼,不找找乐子怎么能对得起自己?

单看连震能被逼得逃出冥界做只孤魂野鬼,也能想象出冥王当年有多“顽皮”了。

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震的脸色就更黑了。

一旁完全被无视了的月翎终于忍不住,颇激动地吼道:“墨止夜!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墨止夜挑了挑眉,似乎很不高兴跟“老朋友”的叙旧就这么被打断了,终于,斜眼向月翎看去。

月翎此时看上去有些狼狈,甚至照云安都好不到哪里去了。先前说她像水鬼,真的一点也不夸张。她在一边被晾了这么许久,头发、衣服还在湿漉漉地往下滴答着水珠,这么会儿脚边已经是一滩水坑了;没有天族气血护体,刚才又被扔出去的那么匆忙,她被秋夜里的寒江泡了个通透,此时面上青白青白的,说不上是气得还是冻的。

应该是冻的吧,云安看她抖得十分有节奏感,光看着都不由跟着一阵发冷,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

月翎则完全顾不上云安的反应和眼神了,跟云安一样,从墨止夜出现起,这颗心就再挪动不了,全放在了他的身上。

“墨止夜,”月翎上前两步,试图拉进与墨止夜之间的距离。可就算站得再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依旧遥不可及。“你看到这样的翎儿,真的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墨止夜再度挑眉,不悦渐浓。不光不悦,还多了几分嫌弃,糅杂在一起,让人无比心凉。

看戏的云安忍不住再度插嘴:“我说十九公主啊,你这份执着要是换个人,兴许早就抱得美人归了。”

正想说点什么的墨止夜,听到“美人”二字,嘴角不由抽了抽,狭长的丹凤眼迷成一条缝,面色不善地看向了云安。

云安面上立时挂起狗腿的干笑。

“你闭嘴!”月翎冲着那边就是一声吼,惹得墨止夜眉头一皱而不自觉,重又深情地痴望着墨止夜,看得云安在一旁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再向前两步,月翎轻轻地道:“夜,你看看翎儿……你讨厌我父亲,没关系,我已经跟他断绝了关系了。你讨厌天族?那更没关系了!翎儿已经不是天族人了啊!夜,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云安扶额,不忍再看。听完月翎如此深情的一番告白,云安自己都要被感动到了,也就墨止夜能依旧面若寒霜置若罔闻,对月翎的话完全就是无动于衷的模样。

月翎眼中浓浓的期待逐步消退冷却,转而变成了乞求,可墨止夜始终冷眸相对,这份乞求也终于被掐灭,月翎顿时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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