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安的声音像鬼魅一样,让陈氏心惊胆战。
“把小陈氏给我绑起来,私奔?立刻去通知越丘,把阳桦给我抓回来!”
小陈氏已经泣不成声,陈氏想了想,还是开口道:“王妃,她犯了错,奴婢也有失责之处,还请王妃责罚!”
这个时候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是把她们打一顿板子又能怎么样,姝姐儿还是躺在床上。
林玉安眼眸低垂,一双手捏成了拳头,“出去,统统给我关起来!”
陈氏见自己还是被小陈是拖累,心乱如麻,一时间又找不到可以赎罪的办法,只得被冲进来的粗壮婆子押着往外去。
阳桦被抓回来的时候,拳打脚踢的撒泼,妄想挣脱钳制,直到被提到了林玉安面前才消停了下来。
“靖南王妃!”
阳桦见了林玉安,顿时如同霜打了的茄子,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他跌坐在地上,作为始作俑者,他比别人更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抓过来。
林玉安的目光冰冷的在阳桦身上打量着,没有一丝感情的波动,像是在打量一具尸体,阳桦浑身发抖,他并不是什么见着棺材都不掉泪的人物,此时感觉到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的近,一时间也六神无主起来。
林玉安很好奇,是怎样的一个人,,才会对一个孩子下得了手,虽然她也知道的这件事阳桦也是被指使的,可若是一个有良知的人,又怎么会被驱使的动。
可随即,林玉安的嘴边就绽放开一个嗤笑的弧度,她怎么会相信人性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齐氏自己都是一个母亲,对于别人的孩子也没有半分手软,她又怎么能奢求一个无所事事的男子,一个可以把主意色心打到自己长辈头上的一个浪荡子对自己的女儿有一丝悲悯之心,何其可笑。
“谁让你做的?”
阳桦不语,林玉安的声音再次冷冷的响起,“谁让你做的?”
阳桦打了个冷颤,他不是不愿意说,而是不敢说,说了的话,自己一定会死的很难看,可是如果不说,只怕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不关我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恶狗胡乱攀咬我!”
恶从胆边生,阳桦心一横,干脆装聋作哑,倒打一耙。
不过这样的戏码林玉安见了太多,当初她还是姑娘的时候,最先就是在方大娘子身上见识到的,后来去了王家,就见的更多了,在她面前倒打一耙,未免是班门弄斧了。
小陈氏红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就是他,他说的让她想办法引小郡主去坐秋千的,这时候竟然就不承认了。
她虽然沉迷于阳桦的甜言蜜语中,可是不代表她就是个傻子了,阳桦这样说,那就是把罪魁祸首这个大帽子扣在了她的头上,想自己辛辛苦苦的省吃俭用,每月给他银子使,谁知道他就这样毫不犹豫的把她出卖了。
只是她忘了,最开始出卖阳桦的却是她自己。
可深吸了两口气,那些曾经的种种又再次的浮现在了眼前,这个少年曾给她的欢喜,忽然变得异常清晰,她仰头冷笑,神情诡异决绝。
“对,是我做的,都是爹生娘养的,凭什么你的女儿就可以颐指气使,把下人当做狗一样使唤,我就是看不惯,所以想要给她一点教训,只是没有想到,她会伤的那样的重,这实在是出人意料。”
姝姐儿会把下人当狗一样使唤?可笑,林玉安如今还宁愿女儿是这样的一副心性,若是姝姐儿真的看不起下人,就不会让阳桦接近了,只怕也不愿意让小陈氏带她去玩秋千了。
说到底,姝姐儿还是个孩子,她不懂人心险恶,这才让恶人有了可乘之机。
似乎是为了证实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小陈氏咬牙切齿的看着阳桦,“你,还有你这个负心人,我对你多好,就给我背一次黑锅你都不愿意,你个畜生!”
阳桦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忽然改口的小陈氏,终究是相处过的,阳桦视线模糊,犹豫着喊了一声:“姑姑。”
“畜生,别叫我,你有脸喊我吗!”
小陈氏一把打断了他的话,神情狰狞,阳桦神情有些尴尬,随即就伤心的上前拉着小陈氏的手,“姑姑,你好傻,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我答应了你以后要娶你的,你怎么这么傻……”
林玉安有些失望,她心知肚明,小陈氏怕是决定牺牲自己护住阳桦,所以这才中途转了口风,自己把所有责任都揽了下来。
只是林玉安并没有什么心思看着他们上演这场痛彻心扉的鸳鸯戏,她淡笑了两声,“不管你们唱什么戏,有些话我还是要先说在前面。”
殿中的声音戛然而止,林玉安的声音格外的清晰,冷漠,不带一丝情愫。
“你们是眷侣情深,只是我姝姐儿如今还躺在床上,小陈氏,我把信任压在了你的身上,你既然不堪托付,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你就算是要把罪责大包大揽在自己的身上,你的小情人也逃不过这场劫数,若是他自己愿意说出实情也就罢了,如若不然,那就在死去活来里面走一场再说吧,总之不管如何,我也要撬开你们的嘴,我倒是要看看,你们究竟得有多情深!”
话音刚落,屋子里落针可闻,只有林玉安杯盖轻轻拂开浮茶发出清脆碰瓷声,阳桦的脸色已经从开始的侥幸变得惊然失色。
“越丘呢,让他把人低下去,仔细盘问。”
后边几个字说的很是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