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爸,如果思裳这次治疗小六月真的有进展,可见她是真的有这方面的天赋,你能不能……”
外公没等她说完,“等她有进展再说吧。”
杨芝脸色乌青。
巩太太又喝了一口茶,冷看人间凉薄。
她觉着啊,乔家这医术,也就止步于此了。
人家说能者多劳,但是他们呢,比起能力,比起天赋,更看重血缘。
又过了一会儿,门从里打开,客厅里的一群人立马站了起来,走到门口,齐刷刷看了过去。
只有叶织星不慌不忙,又抿了口杯子里的茶。
外婆不愧是贵族之女,从隋唐时期流传下来的茶道,她做得恰如其分,那种带着古韵的香气,是外面花再多钱,也远远品尝不到的。
那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像恼烦的麻雀,完全没品出这茶里的幽香沉寂。
叶织星任由茶水划过喉咙,享受了一会儿,方才看过去。
倪思裳率先走出来,脸上带着无比自信的笑容。
看来……是有点进展了。
她出来许久,巩太太探着头往房间里看,小六月这才施施然走出来。
她的脸胀得很红,不似害羞的桃粉,而是一种血液上冲的鲜红。
巩太太挑了挑眉,她的女儿完全没有同龄孩子的活力,平素都像一滩死水一样,脸色惨白惨白的,但今天居然有血色了。
“思裳,你用的什么办法?”巩太太惊愕的问。
“你们看啊……”
倪思裳倏然笑眯眯的将手伸了过去。
而这时,一直盯着脚尖的小六月猛地后退数步,抬起头来,冲着倪思裳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巩太太惊呆了,身子已然俯低,震惊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小六月。
其实打初,小六月刚出生的时候,她还是能听到她细小微弱的啼哭声,但是随着她被确诊自闭症。
这么些年,她不仅没说过话,就连发声都没有了。
无论怎么跟她说话,她都毫无反应,死气沉沉。
“太好了……太好了……”
巩太太大喜过望,不顾小六月的挣扎,紧紧将她抱在怀里。
小六月叫得更大声了,含含糊糊着,除了“唔”字,还隐约有其他的字节。
虽然声音不怎么好听,但做母亲的听来,却是最美妙的乐章。
巩太太激动过后,连连感谢倪思裳,也掬着小六月给她鞠躬,“人美心善的姐姐,不像某些人。”
巩太太阴阳怪气的又讽刺了一句。
就连外婆也看不明白这情况了,这孩子刚来的时候,确实……
连被水杯稍微烫了一下,都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的。
她狐疑的看倪思裳一眼,难道她真有办法?
“外公,外婆,我早说了,你们可以相信我吧。”倪思裳顿了顿,适时收了眼底的骄傲,“外公,我知道你眼里只有织星,但是你偶尔也能不能看到我的存在?”
这话说得真是卑微的过分了。
巩太太皱紧眉头,刚想替倪思裳说点什么。
外公却冷着脸,陡然出声,“倪思裳,你以后不能给她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