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不出所料的,那人背躯一震,瞪大着眼睛看着他。
他也就这么一副「祝君好运」的表情看着他,随后挥挥衣袍,喊了声,“倾姐,我还有事。”
然后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了,不管身后惨烈的求饶声,反正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知道,他老爹完全能打得过娘,不过让着她罢了,事后还能喜呵呵的说上一句,“你娘疼我,打是亲骂是爱”。
——嗯,又打又骂,可不是疼爱么?
而他对此已经非常自觉了,你说的都对。反正他到如今还无法理解爹娘两人的相处之道。
但现在,他至少知道了一点就是,不要招惹一个可怕的女人。
至于这可怕的定义为何?由心而发。
。。。
前后也不过眨眼间,他从回忆中恢复到先前那般,半点儿不像是适才与天枢斗法的模样,如沐春风的气质中却吐露着痞气。
随意的笑着,心想这女人倒是记仇的很。
二人的话中有话,皆非这字面意思一般,和谐。
因为他说的那句,可以理解为——
素医天资被一狐面所遮,的确是有必要设下一阵法护之。
尔后,那素医回了他句,“公子如此能说会道,也难怪那阵法对公子无多大作用。”
这倒是让他觉着有趣的紧。
他道,“那可多谢...姑娘的谬赞了,本公子也就一般。”
话音刚落,便见那人极其自觉落座在江九霄对面的位置,还有那不知从哪儿顺来的软蒲垫子。
这行云流水的动作令天枢都要怀疑他是否是演练了多遍,还有那堪比城墙的厚脸皮。
某处。
天璇面露凶光,看上去却有些滑稽。
这时,她几乎整个身子都窝在了身后的人的怀里,对此她毫无自觉,还挣扎着身躯。
开阳一手环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轻捂着她的嘴,但即便如此,天璇的声音还是能隐隐约约的听到。
“那登徒子!调戏我家主子!开阳你放手,让我出去砍了他!”
虽说如此,开阳又怎的会放开手呢?捂住她喋喋不休的手也是拱起,不会阻止她出声,也不会让她的声音扩开。
身前的人儿自然是知道她不可意气用事,仅是闹腾闹腾,发泄一番。
江九霄面具下的眸子看着这坐在她对面的男子,心中难得对自己有了一次深刻的认知。
这人,比自己还不要脸。
她伸手,袖袍微微上移,露出她洁白的肌肤,但这好似凝脂般的一截手腕上,几道淡淡的痕迹是那么明显。
男子眼帘微垂,这痕迹少说也有几年了,可他却看不出是何所伤的。
江九霄并未注意到自己的旧伤暴露,她动作缓慢,随意的顺起沉甸的瓷壶,手腕轻轻一抬。
哗——。
嗒!
江九霄将其推到人前,有条不紊的收回手,手臂往后轻挥,带动了适才因为她的动作而叠起的云袖。
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白雾朦胧,在她手已落在腿上时,才如鸿毛般飘下。
“公子说要见到素医才肯罢休,而如今公子目的已经达到了。喝完这杯茶,便请公子离开吧。”
“姑娘这是在赶人么?”男子笑眯眯道,不介外的拿起刚才江九霄倒的茶水,放在鼻下轻嗅着。
眯了眯眼,这般微垂着脑袋,瞧去那眉眼上挑,有些妖邪之气,俗称,妖孽。
“这香,极好。茶香,好。还有......那美人香,更好。”轻佻的话令几人都极为不满,然而这话语中的二人却毫无反应。
一个是说这话的人,对几人想要杀了他似的眼神恍若无睹。
还有一个便是江九霄了。
江九霄她的情绪,岂非是他人可随意挑动的?
她的一切情绪上的波动,都是自主的。
在某些事上给自己不断施压却找不到问题根本的人——江九霄。
男子有一兴趣爱好。
便是看那些自视清高,目中无人的贵族公子或是大家小姐在他的刻意挑拨下,暴露本性,那些个丑陋的嘴脸在那时,倒没有那般惹人厌。
他自认桀骜不驯,以逗弄他人为趣。
本以为自己这番话定能让他瞧见眼前的女子形象破裂,却不知跟前的人是江九霄,而非他人。
她不会在意他人对自己的看法。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并不合群,能与她交好的,也不会是需要她做表面功夫的人。
只听她回答道,“赶人倒算不上,公子要在琼楼用餐留宿,自然可以留下,只是莫要在我眼前晃悠。
今日的怡景台仅对病人开放,若是公子说自己有病的话,我倒是可以效劳一二。”
似是没注意到那男子已经开始变形的邪笑与慵懒的面孔,微微一顿,接着道,“公子讳疾忌医,乃是大忌。君之病在神经,不治将益深。”
男子第一次感觉自己受挫了。
这女子不仅记仇,还毒舌。嗯,比他也,也就差那么一点点。
有一点,他已经基本上深信不疑了。她,还是她,没有变。
而他,也了解她更多了。
腹黑,但不得不说的是,该死的对他胃口。
对这点,他不计前嫌的感叹道,这可能就是缘分吧!
——这可能就是臭味相投吧!
忽地,丛深处传来一声,“哈哼...唔!......”
空气中似乎有那么一瞬的凝固,这时玉衡伸手拉了拉天枢的腰带。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