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柳进不愿意了,“我不同意。”田地是庄稼人的命根子。
柳进的媳妇柳何氏附和道:“公爹,平日你偏着大哥家也就算了,如今竟然想将卖地,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
“柳何氏你真恶毒,我家河东都病成那样了,你还斤斤计较!”
柳河东的娘柳江氏呸了一声,不客气道。
柳何氏被柳江氏理直气壮的话气乐了,反唇相讥:“这事怪谁?柳河东整日在村里沾花惹草,上次睡了我侄女,给了二两银子,这事也就罢了。”
“谁叫他要去惹姜玫,也不看看人家姜玫背后的两尊阎王爷,要我说柳河东没死都算他命大!”
接着又道:“再说了柳河东就算死了,也不关我二房的事。”
“你自己生不出儿子,还敢诅咒我儿子!看老娘不撕破你这张臭嘴!”
柳江氏站在双手叉腰,恶狠狠地瞪着她,却没敢动手。
她和柳何氏打过一次架,柳何氏性子急,打起架来六亲不认,那次差点拿刀剁了她,到现在她都还是心有余悸。
柳老爷子被她们吵得脑壳疼,拍了拍桌子,“闭嘴!”
“如今我还是柳家的当家人,今日这事我说了算,老二媳妇若是不服气,收拾包袱给我滚回娘家。”
柳何氏性子再泼辣,也不敢顶撞公爹,顿时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随后踢了一脚旁边沉默的柳进,意味深长的瞪了他一眼,今日若是卖了地,她跟他没完!
柳进再三思量,咬了咬牙,吐出二字:“分家。”
爹一直偏心老大家,他们二房吃的用的都是大房剩下的、不要的。
存了几年的银子竟然全被用来给柳河东治病了,这事换谁都心寒。
柳老爷子眉头一皱,随后一掌拍在桌上,“老子还没死呢,分什么家!”
“爹,你偏心!从小大哥吃肉,我吃骨头,长大后大哥的儿子吃肉,而我闺女连骨头都啃不上。”
“这些我都忍了,如今你为了已经被废了的人,折腾自家田地,我不同意!”
“当初买田地我也出了一份银子,而大哥一分没出。凭什么用我二房的银子填大房的窟窿,平日也没见大哥给我两个闺女吃肉!今日说什么这口气我都咽不下去。”
一向老实憨厚的柳进,突然发火,连柳老爷子也下了一跳,随后站起身,狠狠地拍了桌子,粗哑的声音:“你今个是要造反?你大哥是你亲哥,多吃点肉怎么了!你闺女是个赔钱货吃什么肉,长得白白胖胖还不是送给别人家了!”
柳烟、柳艳闻言冷眼看着他,说心不寒是假的,不过她们早就习惯了。
柳进饱含歉意的看了一眼两个模样差不多的闺女,硬气道:“我闺女也姓柳,凭什么我闺女就不能吃肉!我二房交给公中的银子难不成连几斤肉都割不起?”
随即冷哼了一声,“今日爹要想卖地,除非从我身上踩过去!”说着走到门口,躺在地上,一副破罐子破摔。
柳老头子见他这样,头疼得厉害,老二往常老实巴交的性子,如今犟起来让人头疼。
“老二你可要想清楚,分家你也得不到什么。”
言外之意便是宁愿分家也要卖地。
柳进闻言眼角带着湿意,却依旧梗着脖子道:“就算什么都没有,今日这个家我也分定了。”
他有手有脚,肯吃苦,两个闺女懂事勤快,他不信挣不起一个家。
柳烟和柳艳闻言一喜,眸子带着期盼,只要分了家,这日子总会有个盼头。
“不行,今日家要分,东西也要给,否则我就全村嚷嚷公爹偏心。”
柳何氏可不依,她就算把银子打水漂了,也决不会便宜了大房!
“你们一个个今日是要上房揭瓦了不是!”
柳老头子冷哼了一声,接着又道:“既然你们要分,那就分,往后我没你们这家人!”
他的本意是想吓退柳进一家,谁知反而更让柳进寒了心,更加坚定分家!
“爹不认我这个儿子,没关系!我认爹就成,逢年过节一样孝敬你们。”
柳老头子被他堵得下不了台,两只眼睛瞪得更铜铃似的,随后挥了挥手,提高声量道:“老婆子,去拿地契。”
柳老婆子站着没动,喊了一声:“老头子……”
柳进和柳何氏算家里主要劳动力,若是分了家,空出来的那些事,谁能做?
“还不快去!今日我非得把兔崽子分出去不可。”
柳老头子可没柳老婆子想得长远,面色涨红,胸膛起起伏伏,可见气得不轻。
柳老婆子跺了跺脚,见柳老头子执意如此,没法,只好去将屋子里装地契的木箱抱了出来,不情不愿道:“全在这。”
最后柳进分了二亩下等地,一亩中等田,位置靠近后山。
以及二十斤的大米、一口锅、四双碗筷和村后萧家旁边的破旧的草屋。
早些年,柳家住那时,还没有萧家,后来挣了些钱,便将房子修在村中。
……
萧清南见柳家二房的人从不远处陈旧的破草屋进进出出,皱起了眉头,娘子不喜欢吵闹的环境。
带有凉意的目光盯得柳进双腿发软,硬着头皮打招呼道:“清南,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萧清南嗯了一声,柳进瞄了一眼他身后的房子,估计还有个几日才能完工,犹豫了一下,厚着脸皮道:“清南可买了木床桌椅没?”
“若是没有,我可以帮着做,我的手工还算可以,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