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重复了四五遍,谭向荣才闭口不言。
别说去猜这话到底什么意思,白秀甚至它是不是对自己说的都有些存疑,不过他也没有心思在这玩心灵感应,索性站起身准备直接发问。
结果他还没开口,谭向荣已率先说道:“要不你看着一下,我也去眯一会儿?”
白秀点点头,心里不由觉得奇怪,按理说谭向荣对他的怀疑绝不是郑知三言两语就能化解得了的,没想到对方现在却能放下心让他守夜。
这说明了一个问题,谭向荣可能在演戏,就是不知道演的是哪一段。
如果演的是现在,那意味着谭向荣想看他露出破绽,这才假托睡觉暗中观察;如果是之前,则说明谭向荣对他的敌意是装出来。
这就奇怪了,谭向荣为什么要假装和他关系不好?是在防备什么人吗?是孙信鸿,还是那个写信给他们的人?
这人到底写了一封什么样的信,让谭向荣如此大费周章地演来演去?
白秀思索着,习惯性地将目光往前扫了扫,下一秒他怔住了——为楼梯栏杆所挡,阶梯上阴暗的角落里竟静静地躺着一只手机,如果他没有记错,那是谭向荣的。
谭向荣忘了拿?
特意留给他的?
见对方已经钻进睡袋,迟疑了几秒白秀不着痕迹地靠了过去,他贴着栏杆将手机按亮,却发现屏幕并非停在主界面,而是显示着一页备忘录。
上面只有几句话。
“他来复仇了,想杀我……我该死,但我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如果明天我出了事,麻烦你将这个手机交给一个外号叫‘一姐丁小红’的人,她家地址是‘水西乡丁北一村’。
为免消息泄露,请你看到后立即删除,也不要让人发现你看过这段话,谭向荣拜谢。”
白秀心道果然,这只手机里恐怕藏着什么秘密,谭向荣之前如此针对他,是想给其他人灌输一个他们是敌对的印象,好让某些人想不到自己将手机给了他。
他心中多少有些无奈,这南阴村之行似乎让他卷入了一场诡秘杀局。
——很明显,谭向荣俨然察觉到了危险在逼近,又或者之前某些细节昭示了其中迹象,故而谭向荣留下了这好似遗言的一段话。
白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插手,不过他们这么多人在,或许谭向荣能逃过一劫,到时候也就用不着他管这闲事了,他只需把手机还给谭向荣。
思来想去,他将手机贴身放好,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继续闭目凝神。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郑如意临死时留给他一个手机,在那名警察家里他发现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手机,当时情况紧急,后面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仔细看过里面的内容。
不知道那两个手机里又藏着什么秘密……
白秀暗自思量,按理说郑如意特意将手机藏起来一定是想告诉他什么,而那名警察家里的手机凶手不可能那么粗心地放过,应该没有什么可靠的线索。
但莫名地他有一种感觉,第二个手机才是郑如意留给他的,前一个极有可能是障眼法。
可惜当年他没有想到这点,未能及时查看,最后它们都遗失在了茫茫大山之中。
不过……
也有可能秘密不在其中任何一个手机之中,那么郑如意到底想留给他什么?
就像一阵风忽地吹散一团云雾,白秀脑海间瞬息涌现出那星星点点的灵光。
一串数字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在他意识里闪了闪——既然他的电话号码仍在使用,那郑如意的呢?
他猛然一个激灵,回去一定要好好查查这个号码……
白秀满怀心事,倒也没有觉得守夜的时间有多难捱,很快就轮到林小冰他们了,他有种预感天亮了恐怕还有很多事要应付,也就不再多想,躺下睡了。
实际上他没能休息太久,七点钟刚过震耳欲聋的锣鼓声从靠近村尾的祠堂传了过来。
大家心中多有抱怨,但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索性起床洗漱,刚收拾完,裘下就晃悠着过来了:“各位来得真是时候,村里有人办喜事摆流水席呢,正好去搓一顿。”
听他这么一说,他们昨天晚上遗留的那点毛骨悚然顿时烟消云散,苏罗惊讶道:“原来真有人结婚啊?”
“当然是真的了。”裘下一看他们已经摆弄妥当,立马一声吆喝,“走走走,先去吃个早饭,饿死了!”
几人锁了门跟着他一路往南,还没到祠堂前的广场就听前方人声鼎沸、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裘下抄着手在边上寻找空位置,附近的人看到他们就跟遇到瘟神似的纷纷站起身溜了,也不知道是害怕裘下这刺头,还是对他们这些“天外来客”避之唯恐不及。
裘下不以为意,一边招呼他们坐下,一边喊人上吃食。
其实不用他特意嘱咐,他们刚坐下就有人托着一大盘儿走了过来,他目光不善地打量了几人一眼,但碍于裘下的呼喝,仍是将几碗面放在了桌上。
苏罗估计也是个吃货,一看面上的浇头,顿时咽了咽口水:“哇塞,好丰盛啊,这肉都比下面的面多了!”
裘下受用一笑:“大家不用客气,快吃吧。”
他抹了抹筷子,端起碗大块朵颖,见他如此随意,他们也就不讲究那些虚礼了,俱是埋头苦吃。
白秀打算先喂曲怜吃饭,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附近太吵了,她始终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