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将韩猛、潘凤押回营地的时候,引起了轰动,白檀遗民中很多都久闻“义匪”韩猛大名,眼见他被徐兵曹五花大绑捆得像草垛子一般地带了回来,都跑来看热闹。
“这便是韩猛啊?”
“瞧那凶悍样儿,怪不得纵横塞外这么多年啊?”
“是厉害,不过刘校尉更厉害!看见了么,校尉随便派了个部曲,便将他生擒活捉回来了。”
众人议论纷纷,徐荣昂首挺首,满面春风。恰在此时,得到消息的关羽赶了过来,看到韩猛,眼睛便红了,举起钵大的拳头,迎头便要砸下去,徐荣慌忙拦住:“云长,你可别啊!要是让你一拳打死了,俺怎向主公交差,你想揍他还不容易么,现在这贼寇便是毡板上的一条鱼,啥时不能揍啊!等我交了军令,你想揍再来。”
他边说边指挥军士押着韩猛、潘凤二人走向刘和的大帐。
韩猛此时也认出了这大胡子将校,便是那天追得自己上天无路,入地入门,不得不逃入白草泽的家伙,不由脸若死灰,自己可是杀了他不少部曲,这下落在他手里算是完了,但眼下被捆得草垛子一般,连嘴里也被塞进了一大团干草,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见徐荣阻拦,关羽脸涨得通红,亦步亦趋地跟着徐荣走向刘和的大帐,只等徐荣交令,便要狠揍这个贼牲畜。
走进刘和的大帐时,刘和正与沮授、刘备、简雍、文瀚商量着事情,刘和准备将所有流民编为屯户,分军屯、民屯。
“诸君,眼下这许多人如果不分营,人尽其责的话,那么很难活下去。”刘和道。
“而且,如果这些人不纳入军制之内,我有什么理由养活他们呢,理论上应当是这些人养活我军才对吧?”
刘备、简雍、文瀚一想也是,现在别说养活军队,眼下如果没有军队,这些百姓连活下去都很难。
“玄德、宪和、子博,这也是公子的权宜之计,不如此,难以齐心协力,眼下我们是同船共渡,一个不好,便有翻船的危险,到时我们谁也逃不了。”沮授与刘和商量了很久,才拿出这个方案,但这个方案如果没有在流民代表的同意,便很难实现,此时便也劝刘备、简雍、文瀚三人署理民政的代表。
“可是主公,按照这个方案,所有的青壮都被编练进了军营,那明年春耕之时何来劳力?这些家里失去了壮劳力,顶梁柱,又如何生存?”简雍反问道。
“宪和,这些人虽被编进军营,但还不是实际意义上的兵,只是为了便于管理,眼下白檀残破,许多家庭里只剩下老弱,明天春耕时你准备怎么办?将这些青壮编成组,便可以根据实际需要,临时调配人手,让所有家庭都可以按时春耕,如此才能确保明年我白檀能自食其力,进而驻屯白草洼。”
“那将老弱妇孺编成一营又是什么意思,他们能做什么?”刘备疑问道。
刘和摇摇头,道:“玄德,眼下白檀如此境地,当然要人尽其责,也就是说,不能有人吃闲饭,老弱妇孺自然也有很多事情做,比如现在我们正在做的,将他们编成营,组织起来合理管理,这样可以提高她们的做事成效。”
“而且编成营后,都将做为我军的后勤部曲,我军将提供食物和一切日常用品。”刘和加强语气:“此事就这么定了!玄德你等三人与沮先生就去办这事,要越快越好。”
打发走了四人,刘和这才回过头来,徐荣和关羽已是等了一段时间,关羽扭来扭去,似乎一肚子的话要说,而徐荣满面春风,像头骄傲的孔雀,只差开屏了。扫了一眼跪在大帐当中,脸若死灰的韩猛、潘凤,刘和淡淡地道:“好,办得不错,你们先下去。”
徐荣、关羽二人不明所以。
“主公,此二人便是韩猛、潘凤,全须全尾,一根毫毛也不少,俺给主公带来了。”
刘和微微一笑,“伯誉辛苦了!我知道,所以说办得不错,你先下去吧。”一抬手,制止了想要说话的关羽。
二人再次不明所以,讪讪退下。
帐里只剩下了刘和与两名亲卫,韩猛、潘凤低着头,跪在当地,刘和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也不说话,接过亲兵递过来的茶,慢条丝理地喝了下去。
僵持了片刻,韩猛、潘凤心下恐惧,二人受不了这寂静,抬起头,正好迎上了刘和的眼睛,看到这个年轻的将军,韩猛不由一愕,这个让自己载了个万劫不复的跟头的将军,居然如此年轻,看年纪,只怕还不到二十岁吧。
刘和坐在哪里,居高临下地看着韩猛、潘凤,心里微笑:“河北正梁韩猛、无双上将潘凤?
对视片刻,刘和淡淡地道:“韩猛?”
正想着心事的韩猛下意识地应道:“是。”
刚一出口,他便后悔了,反正已是死到临头,何必再丢人现眼,强项一点,也不枉了这些年闯出来的名头,当下头一挺,大声道:“落在你手里,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求速死。”
刘和不以为意,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这韩猛以为自己必死,这才做出这翻派头,倘若他知道可以不死,却不知是什么表情。
“你数十名手下与我数百士兵对垒,居然不落下风,还能伤我数十军士,很不错。”刘和慢条斯理地道。
“那便怎样?”韩猛破罐破摔,昂着头道:“你的那些兵窝囊得紧,收拾他们再容易不过了!”
听到韩猛的话,刘和的亲兵们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