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刘备带着徐荣、张飞到了,同时沮授带着辎重和移民也到了。
“这就是白檀县城?”沮授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远处,原本应当是县城的地方已是一片废墟,本就不高的城墙被捣的四处是缺口,里面已看不到一幢完好的房子,看到远处的人群,原本一片安静的废墟里突地站起一个人来,紧跟着一个接着一个,无数人如同地鼠一般,从那片废墟里爬了出来,沉默地迎向这支军队。
刘和大声道:“鉴于白檀县现状,州府已委我全权处理白檀事务。我刘和来了,本县再也不会饿死一个人。”
接着转身大声命令道:“扎营,生火,煮粥,让白檀的百姓先吃一口饭。”
旋即又安排邹靖担任县令,刘备为县丞,关羽为县尉,简雍为县主簿,先把简易的县级班子搭起来再说。
围绕着军营,一个个简易的窝棚开始搭了起来,白檀镇开始有了一点生意,流民中幸存下来的孩子在喝了几碗清粥之后,又有力气开始在棚户间嬉笑玩耍,相比仍旧愁容满面,一脸哀伤的成人来说,孩子们的快乐总是来得简单。
过了几天,军议。
“主公,已经统计出来了。”邹靖向刘和递上一沓竹简,“州府所募之流民有丁户六千户,计三万三千一百十八人;而白檀自戎狄入寇后,除被杀,被掳,或逃入深山者外,三四十年来,在白檀的遗民现如今尚余一千户,计五千人;根据遗民消息,得知汉军驻扎后,四乡八里得到消息后,正向这里聚集的人估计有接近八千人。”
“什么?有四万余人?”帐里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说实话,军队自己粮食尚且不足,如何养活这许多人?
“主公,不能让这些乡民在向县城聚集了,人越来越多,即便是喝粥,我们也撑不了多少天?”刘备沉重地道。
“是啊!主公,县城不能再聚集丁口了,否则,粮食会将我们压垮的。”一众将领纷纷赞同。
听到众人的话,刘备不由大急,“诸君不能啊,这些人不到这里来,那便只有活活的饿死了,这里,毕竟还有一口活命的粥啊!”
徐荣道:“玄德,君一片拳拳爱民之心,某是钦佩有加,但四万余口人,即便是喝粥,一天要多少粮食,你知道吗?为了不饿死人,我们现在一天要消耗百石粮食,以我们现在的存粮,支撑不过一个月,到了十一月便要绝粮了,那时候怎么办?”
刘备挣大眼睛道:“主公,我们可以向州府告急啊,请刺史再调拨粮食啊!”
刘和诸人对望一眼,都苦笑了一下,你刘玄德又不是不知道,虽然主公是刺史的儿子,但是刺史十分讲究规矩,他只给了州府招募的三万流民的粮饷,怎么可能破坏自己定下的规矩?
“请主公允我去州府讨粮。”
“玄德现在县里可少不了你啊!”刘和这话倒不是娇情,因为刘和等人对民政并不熟悉,刘备一去,余下一个邹靖,便是三头六臂,已是忙不过来。
“无妨,现在本县已初步稳定,只要有活命粮,百姓便不会闹事,即便有一二宵小之徒,绥安也可轻松处理,再者我和绥安已按乡、亭将百姓分而治之,有乡老,亭长、里长帮着管理,料想也出不了乱子。”刘备解释道。
“现在最重要的是粮食,敢请主公令我去州府,要是刘公不给我粮食,我便一根绳子吊死在他的大堂上。”刘备圆睁双目,胡子一翘一翘,气啉啉地道。
仁义无双刘玄德?刘和思忖片刻,让他却也无甚坏处,如果能讨到粮,不论多少,都是好的。
“既然刘县丞如此有把握,本将当然支持,翼德,给玄德准备一匹马,派两个卫兵。”刘和吩咐道。
“多谢主公!”刘备施了一个礼,昂首而出。
“各位,现在的状况诸君也都看到了,情形实是在坏到了极点,这些正在向县城聚来的百姓不能挡,让他们来吧。否则极有可能激起民变,要是冲突起来,对我们实是大大不利的,要知道白檀不大,这里的百姓大都沾亲带故,不让那些人进来,只怕我们这里也会不稳。”
“可主公,养活这些人现在已是为难之极,再来一两万人,我们怎么支撑?”张飞急道:“现在我的部曲一天只能吃一顿干的,都饿得有气没力啊!”
刘和道:“我知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告诉军士,挺过这一阵子,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到吃的。”
“沮先生!”
沮授站了起来。
“先生你两任县令,熟悉民政,你和绥安下去后组织乡老,亭长,将百姓分组,青壮年,妇孺老人分别编开,既然我们靠着山就要想法子吃山。翼德、云长,你们两部以什为单位,每单位从沮先生那领一组青壮,进山打猎。”
“伯誉,你部也以什为单位,在沮先生那里领健壮的妇女和还能做事的老人孩子,我不管你们是去挖老鼠洞也好,掏蛇窝鸟窝,摸松鼠洞也好,还是去找到能吃的野菜什么的,总之,只要能吃的,都掏摸回来。”
“是!”诸将大声应命。
“记住一件事!”刘和森然道,“告诉你们的部曲,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们的百姓,是我们的父老,要是那个坏了规纪,我刘和认得他,我腰里的刀和汉家军法可认不得他。”
“主公放心!”诸将凛然领命,刘和在练兵的时候就曾反复告诫过他们军纪以及军民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