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琅天这宛若盖棺定论般的一句话后,姬歌猛然从石椅上坐起身来,满脸正色地问道:“你是信不过他?”
林琅天摇摇头,“我信不过的并非是狼首,他跟在我身边数十年了,是除了老先生之外我最信任的人,而且这数十年的时间中他办事从未让我失望了。”
“我信不过的是酒铺掌柜嘴里边的督军造。”林琅天悠悠开口说道。
“说实话,因为身在敛兵镇地的缘故所以就连我都很少会见到在骊山长城大权在握的督军造,而身为城中的一个平凡百姓又怎么有眼力分辨那群人的真假。”
听到这番话终于回过味来的姬歌神色古地看向林琅天,眉头微皱,“林城主的意思是有人在冒充督军造假传军令谣传百姓?”
林琅天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摆摆手说道:“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不用当真。”
“就怕最后会成为真相。”姬歌神色担忧地说道。
若是真敢有人冒充督军造的人,那就表示上将军接管后的负责罪惩功奖的督军造已经在悄无声息之间被人渗透。
而且其背后势必会有一座靠山,这座靠山哪怕是在整座骊山长城都会是举足轻重的存在。
不然也不敢在背地里同上将军吴起掰腕子。
“我已经让狼首去追查那伙督军造的来历了,若他们当真是来自长城,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林琅天仿佛看出了此时姬歌的担忧,安慰他说道。
“谢谢。”姬歌压下心湖上泛起了那缕不安,道谢说道。
“是这群人坏了规矩在先。”林琅天摇头否认道:“哪怕是之前是我提议将核实审查的权力从城主府移交到了镇抚司署衙那边,可于情于理他们来我敛兵镇地办事都该知会我一声,他们这么做是压根没有将我这个城主放在眼中。”
“所以哪怕是没有曾牛这档子事,我也会飞剑传信给吴起让他好好查办他的手下。”
说到这里,林城主满脸愠色地一掌拍在了身下的这张石椅之上,那张有数百斤厚重的石椅被他一掌轰至齑粉。
索性林琅天也与此同时站了起来,不然指定会一屁股坐在地上,等到那是一身的城主风范就会在姬歌面前荡然无存。
林琅天轻咳两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姬歌见此会心一笑,只是忍住没有将这位林大城主给拆穿罢了。
“不管是真是假我已经答应曾牛要带他去走一遭督军造了。”姬歌同样站起身来,如实说道。
既然作为主人的林琅天都站起来了那自己若再坐着就不合乎规矩礼节了。
林琅天闻言刚想要说什么,但忽然想起了某件事,这才临时改了口,“今时不同往日,我都忘记你现在已经是那支魏武卒的统帅了,若是换作以前我肯定会劝你不要横生是非,但现在”
“有什么难处尽管同我开口便是,只要我林琅天能够拿的出来的。”林琅天轻拍姬歌的肩膀,神情诚挚地说道。
“林城主放心,若是真有需要我也不会同您客气的。”姬歌笑吟吟地说道。
其实他第二次来城主府见到林琅天以及林老先生的时候就已经表示自己同炎帝一脉的林家站在一条战线上了。
至于那个他只是有所耳闻但未见过其人的白家怎么看他姬歌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这是给我带的?”林琅天的一声笑问打断了姬歌云游万里的心神。
姬歌闻言狐疑地看向林琅天,发现后者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脚边,准确说来是自己从那间茶摊中带出来的食盒上。
姬歌双手拢袖不置可否的地微微一笑,“若我说不是林城主你总至于明抢吧。”
“那倒不至于。”林琅天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一副恍然模样爽朗大笑道。
这句话不就是相当于否认了嘛。
跟聪明人说话脑筋果然是要多转一个弯。
“若是林城主喜欢这类小吃糕点那我下次来的时候给您带点过来。”姬歌轻声说道。
“好,一言为定。”听到姬歌许下这句其实也算不上是承诺的话后,拂袖一挥豪爽笑道。
姬歌闻言咧了咧嘴,没有再接话。
这就是路边茶摊上的几份特色糕点值得您林大城主这般“大动干戈”嘛?
“其实今日邀请你过来就是同你把曾牛这件事给说开了来,只要你知道这其中的曲折隐秘不会把怒气撒到我城主府这边那我的目的就达成了。”
姬歌弯身拎起食盒,叹了口气眼神哀怨地说道:“城主你这么一说不光显得你太过于功利也显得我做事不过脑子只知道鲁莽行事。”
“以后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还是不要说了。”姬歌作势一手捂住胸口,假装一副痛苦神色,说道。
“对了,听说你把沉香取走了?”林琅天话锋一转,神色晦暗不明地问道。
姬歌拎着食盒的右手紧了紧,只是脸上的神色自若眼眸中没有半点波澜。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自从他在茶摊前问过了黑衣狼首那句话以后他就已经猜到了林琅天会有这么一问。
自己在敛兵镇地的西北之地因为一场激战踪迹全无生死不明,而恰巧西北城角多了一柄黑剑,后来经证实正是名剑沉香。
那这柄沉香从何而来?凭借林琅天的手段和头脑怎么会不清楚。
现在姬歌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取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这便直接证实了早些时候林琅天心中想到的那个可能。
那柄沉香就是臣歌当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