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歌点点头,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李福生,“记在他账上就好了。”
小二看到李福生没有半点异议后这才退了下去。
“你打算跪到什么时候?”姬歌给自己倒了杯刚上来的热茶,味道确实要比先前那满是茶沫子的茶汤要好的多。
“只要大人肯饶我一命,您让我什么时候起身我就什么时候起身。”李福生抬头看着这张面如冠玉的俊逸面孔,实在是不像是杀人不眨眼的主,但先前初次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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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时的森然杀意又根本做不得假。
“李福生”姬歌又细细嘀咕捉摸了一遍这个名字,“福生福生,福缘丛生,可惜啊,白瞎了这么一个好名字。”
其实姬歌之所以知道这么个名字还是因为他从董记酒铺柜台前路过时瞥见的那本账簿。
虽然只是一眼但他去记下了账簿上这个赊欠了十数次酒钱的名字。
紧接着姬歌就想到了在这之前被老掌柜给轰出酒铺去的那个身形瘦削但又戾气不小的男子。
其实在问出那句话之前他也不确定这个叫做瘦猴的男子就是李福生。
原本他还以为李福生是个落魄寒酸只能够借酒消愁的书生,结果没想到竟然会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痞无赖。
“认识这柄剑吗?”姬歌握住剑鞘往下一倾斜,沉香剑身便自然而然地自剑鞘中滑落出彩,剑柄抵在了李福生的胸口之上。
被剑柄抵住胸口的李福生脸色煞白嘴唇直颤,他怎么可能认不出眼前这柄剑身幽黑的长剑。
当初这柄黑剑还在西北城角的时候自己可是见过很多修行者想要拔出据为己有,可最后一个个的都无功而返。
他甚至见过一拳能够震塌一座屋舍虎背熊腰的汉子在这三尺长剑面前依旧束手无策。
可就是这么一柄难倒了无数英雄汉神仙人的黑剑,现在却被这个年岁瞧着也不大的青年轻而易举地握在了手中。
这代表着什么只知道欺软怕硬的瘦猴心里自然清楚。
“认得认得。”李福生赶紧出声应道:“这柄黑剑之前就插在西北城角处,小人还特意远远地瞧过,实在是锋利的很。”
“那就好办了。”姬歌粲然一笑,说道:“俗话说得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大人,小的虽然平日行事蛮横了些但这杀人的事小的可从来没做过,就是街口李大娘家的那只老母鸡虽然小的惦记了许久可至今也没敢下手啊。”
姬歌闻言往上翻了个白眼,“我说得是后面这句。”
“若是我没记错,你该是欠了董记酒铺不少的酒钱吧?”姬歌往前抵了抵剑柄,询问道。
“确实是有。”李福生直接坦白承认道。
“那打算什么时候去把账结清?”姬歌眨了眨眼睛,问道。
“这个”李福生一副推推搡搡的模样,不过在他看到姬歌眼眸微眯眸底一闪而的寒芒后立刻伸出手指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明天,明天我就去董老哥那把账结清了。”
李福生的这些话同样也落在了四周食客的耳中,他们皆神色诧异不着痕迹地望着眼前的这个白衣青年,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能够让平日里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的瘦猴这般放低姿态唯唯诺诺。
“俗话说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我看等你从茶摊出去后就去酒铺把账给结算清,你省事我也省时。”
“行,都听大人您的。”李福生笑呵呵地说道。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会留自己一命了。
能够从这位煞神手中捡回来一条性命他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记得,再多算又冷不丁地叮嘱道。
不问缘由,知道问了说不定就会祸从口出的瘦猴拍着胸脯保证道:“大人您放心。”
姬歌手腕一提,沉香又归回到剑鞘当中,被姬歌重新放在了桌上。
“既然你都保证了那我就信你了,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姬歌拍了拍他的肩膀,将瘦猴从地上拽了起来。
“大人放心。”瘦猴深色坚决地说道。
“对了,这顿饭算在你的头上。”姬歌指了指面前的木桌,毫不客气地说道。
“那是那是。小人怎么敢让大人您结账。”
“还有一件事。”姬歌指了指桌案上的那几碟样式还不错的小吃糕点,“这几样给我重新点一份,我要打包带走。”
“小人明白。”李福生连忙点头说道。
只要能够尽快送走这尊瘟神,就是让他倾家荡产他也一万个愿意,更何况只是区区几碟小吃了。
“上道。”姬歌轻拍他的肩膀,赞叹一声道。
当姬歌拎着小二打包好的食盒站起身来时,他又看了眼跟随他一齐站起来战战栗栗的李福生,抿了抿薄唇,说道:“俗话说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我这次是吃了点还拿点,所以你大可不必我会对你出手。”
“当然我也是那样的人。”姬歌笑吟吟地说道:“但我也不能白拿你的东西,送你一句话吧。”
姬歌紧盯着这个名为李福生的市井无赖,叹了口气,“福祸无门惟人自召,李兄弟你好自为之。”
说完便拎着食盒转身离开了茶摊,只留下一个满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李福生。
等到姬歌从茶摊中走出来的时候,那双好看的狭长眼眸半眯,不是因为外边的阳光太过于刺眼,而是因为有一黑衣蒙面男子拦住心里清楚,他就是冲自己来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