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她神情顿住,眼眸好笑似的瞪圆,一动不动地盯着对面二老。
霍夫人毕竟是女人,一听这话顿时脸色挂不住,又羞又愤又急,说话都结巴起来:“你、你这丫头!你一个女人家家的,当众说出这种话来,到底有没有教养?!你爹妈都没教你什么是自尊自爱?”
“不好意思,我妈去世的早,我爹也不管我。”既然已经这样,方若宁更加放飞了,淡淡反问,“那请问二老,你们霍家门第高,家教好,可怎么没把儿子教育好?他懂得什么是对女人最起码的尊重吗?他若是懂得,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迫我?甚至当着孩子的面——”
后面的话没说完,她已经抑制不住剧烈起伏的情绪,眼眶都涨红。
霍政钊饶是个男人,这会儿也觉得尴尬。
自家儿子是什么脾气,他了解得很,认定的事只管不折手段达成,哪管别人是否愿意。
所以这丫头说的话,十有八九是真得,那混蛋肯定是强迫人家了!
原本是来谈孙子认祖归宗的事,可不想碰了一鼻子灰,霍政钊也觉得憋屈,气氛沉默了几秒,他才再度沉郁开口:“方小姐,凌霄对你的那些行为,我们做父母的,代为致歉。今天我们找你,是想谈谈孩子的抚养权问题,我们霍家丢不起那个人,把这种事拿到法庭上去辩论争夺,你要是肯放弃孩子的抚养权,我们可以给你一个亿的资产,每年也会给你探视孩子的机会。可如果你不答应,非要对簿公堂,怕最后败诉不说,还会落个人财两空。”
果然,这霍家二老来者不善。
呵,好大的口气,一个亿呢!
怕是方秉国经营了这么多年的资产,也不过就是这个数,而她却能在一夕之间,就成为意外富翁。
脸上刮起凉薄的笑,方若宁落下羽睫,像是在很认真地思考着要不要做为交换。
而对面两老,看着她沉默下来,一脸为难的样子,心里顿生鄙夷。
什么不爱慕虚荣?什么清高自傲?价钱没有开到位而已,直接砸一个亿下来,她还不是动摇了!
霍夫人想着,真该让大儿子来看这女人的嘴脸。
“方小姐,考虑的怎么样了?”
方若宁抬头,嘴角的笑意更甚,眼波如水,清灵通透,而后,一字一句地道:“霍老先生,那我们还是法庭上见吧。”
“你——”霍夫人气得脸都白了。
方若宁站起身,挽着包包,离开前还不忘微微颔首鞠躬:“我先走了。”
可是,下一秒,转身,步伐便顿了住。
那挑高的双开大门处,一道挺拔冷峻的身影伫立,也不知停留了多久。
跟霍家二老对抗都是毫无惧,可这会儿,心跳瞬间慌乱。
眼眸与那人冰冷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她下意识扣着包包上的皮质纹路,不知所措。
霍凌霄走近,嘴角讥诮,神情阴戾,盯着她看了几秒,脑袋微微一甩:“走,出去说。”
方若宁冷着脸,面无表情,“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确定?”男人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可这往往是迈向恶劣深渊的前兆。果然,下一秒,他轻声问:“你确定那个男人能帮你出庭做辩护律师?”
“凌霄!”沙发上的霍政钊陡然起身,沉声一喝,显然不满意儿子公然威胁人的态度。
霍凌霄看向父母,脸色不悦,“谁让你们私下找她的?”
霍夫人不满地看着儿子:“你以为我们愿意?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多久了,我们从来没过问,以为你能处理好,可结果呢?现在越闹越凶,我们还怎么坐得住?”
“都在我掌控之中。”
方若宁勾起一边嘴角,讥诮地笑,“都在你掌控之中?”她饶有兴趣地问,“你吃定了我斗不过你,是吧?”
“难道这不是事实?”霍凌霄自信笃定地道。
方若宁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目眦欲裂,怨毒愤懑,若此时手边有一把刀,她肯定会控制不住地冲上去,跟这混蛋恶魔同归于尽。
以一敌三,毫无胜算,她纵然心里气到爆炸,但还是忍了下来。
高跟鞋踩着愤怒飞快的步伐朝门口走去,却在经过男人身边时被抓住了手腕,她反应也快,像是早有所备,被他抓住的瞬间她便巧妙地漩动胳膊又逃脱开了,只是,逃脱后她没有立刻离去,而是顺势一巴掌甩在男人脸上。
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别说把霍凌霄打得愣住,就连客厅里的霍家二老,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那胆大包天的女人,竟还在甩了男人巴掌后,高傲地抬着头看向客厅里的二老,清灵透彻的声音清清楚楚地道:“你们看到了,我从没想过高攀你们霍家,麻烦管好你们的儿子,别再来骚扰我!”
这一巴掌,方若宁就是故意打给他们二老看得,让他们弄清楚到底是谁在纠缠谁。
可惜霍凌霄当着父母的面,尊严丢尽。
回头,她没有理会男人阴翳到几乎吃人的脸色,转身潇洒地走了。
问了人,才找到后院马场,她过去时,两个孩子正骑在马上,有饲养员牵着马匹慢慢行走。
“轩轩,回家了。”所有情绪抛在脑后,方若宁笑着喊儿子。
霍子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