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晚上穿着军装到餐厅里来找我。趾高气昂一点。那个人一般都是晚上过来。”乌里扬诺娃说完起身就走了。
她刚走回餐厅,一个俄罗斯中年女人挺着圆鼓鼓的身子从后厨走出来大声对乌里扬诺娃说道:“柳德米拉!你刚才去哪里了?你难道不想在这里干了吗?”
乌里扬诺娃无所谓的说:“我也不想啊。刚才那个满洲小子自从见过我一面后就一直死皮赖脸的追我。这不,又追到这里来了。那个家伙仗着自己在关东军情报部给日本人做事,我也不好得罪他。”
柳德米拉是乌里扬诺娃到这里时给自己起的名字。
那个俄罗斯女人盯着乌里扬诺娃看了一会转身又回去了。
乌里扬诺娃旁若无人的拿出一只烟点燃抽着。
整天泡在餐厅里喝酒聊天的几个俄罗斯老头面面相觑。
只用了半天时间,美丽的柳德米拉被一个关东军情报部的满洲黄皮猴子追求的消息就在这家餐厅的熟客中传开了。
雅克泽尔斯基晚上来喝酒的时候也听说了。他的心里不由一动。他第一次见到柳德米拉的时候就感觉很有亲切感。
柳德米拉说的俄语带着一些南俄口音,和乌克兰人说俄语时一样。这让雅克泽尔斯基很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他的老家的确在乌克兰的卢甘斯克。只不过他只是一个农夫的儿子。他的父亲并没有像他跟别人说的拥有上千俄亩土地,而只是给地主老爷拼死拼活种地的农奴。
当红军与波兰军队作战经过他的家乡时,不到二十岁的雅克泽尔斯基就参加了红军。十年后他已经是一名苏联内务部队的上尉了。
一九二九年雅克泽尔斯基被上级派到中国东北潜伏。那个时候,日本人还没有占领整个东北,他是作为中东铁路上的一个检修铁路信号的工人留下来的。
几年后,苏联把中东铁路卖给了日本人,雅克泽尔斯基并没有随着铁路上的大批苏联人一起回去而是按照上级指示潜伏下来。
关东军军队和战略物资的运输都是依靠铁路。雅克泽尔斯基在铁路工作很容易搞到情报。所以情报工作做得顺风顺水。
这家破旧的餐厅是众多经济贫困的俄罗斯人很愿意来的地方。花很少的钱就能坐很长时间。
雅克泽尔斯基经常到这里坐坐和其他俄罗斯人聊聊天,就是看看那胖胖的厨娘都是对他内心思乡之情的很好慰藉。
“柳德米拉,我刚刚听说有一个臭不要脸的黄皮猴子追求你,是真的吗?今天晚上怎么没有看见他?我要好好教训一下他!”一个酒气熏天的俄罗斯人向正在给雅克泽尔斯基端食物的乌里扬诺娃问道。
“是真的。你要教训他?别逗了,他可是关东军情报部的。他本来说要来的,可能又去执行什么狗屁任务了吧。他和我说过几次,可是我也听不懂。”乌里扬诺娃答道。
在场所有的俄罗斯人听见乌里扬诺娃这么说心里都不是滋味。这些年来,他们一直觉得自己就像流浪狗一样的在异国他乡活着。日本人朝鲜人中国人俄罗斯人,这里面他们是最低等的,受尽了白眼。
一想到漂亮的柳德米拉被一个黄皮猴子搂在怀里的场景他们就火冒三丈!
“该死的,黄皮猴子比布尔什维克还可恶!”一个俄罗斯老头喊道。
“布尔什维克怎么了?我只知道是布尔什维克让今天的俄罗斯变得更强大。”乌里扬诺娃不屑的说。说完就转身走了。只留下好闻的香水味道让包括雅克泽尔斯基在内的几个俄罗斯人回味。
一个多小时后,微醺的雅克泽尔斯基走出餐厅向满铁为他们这些没有成家的人安排的宿舍走去。
小宝远远的跟在后面,他今天没有别的目的,只要知道雅克泽尔斯基住在哪里就好。所以看见前面的俄罗斯人快要走进满铁职工宿舍时,他就转身回去了。
小宝今天晚上还要到张奉光那里讨个主意。这件事到底要不要管。
张奉光阴沉着脸听完小宝对整件事情的叙述后毫不犹豫的说:“最好尽快干掉她!”
“为什么?他很可能是你们的情报人员。”小宝惊道。他没有听出他和她的区别。
“我说的是那个乌里扬诺娃。应该尽快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干掉。”张奉光又说了一遍。
“不要总是喊打喊杀的。这样不好!早说杀了她,我很可能暴露。”小宝急忙搜肠刮肚的辩解道。
“喊打喊杀的不好?你硬是逼着我和你一起去杀关东军防疫给水部的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张奉光没好气的问。
“这个女人和你关系不错吧?”张奉光追问道。
“你还不了解我,我一直是守身如玉的。我今天和那个女人接触过,大庭广众之下她还揪住我的耳朵不放。至少几十个人都看见了。如果她突然死了,关东军情报部会不会调查我?再说她对铁路上的那个俄罗斯人的怀疑是不是已经告诉其他人了?”小宝说道。
张奉光沉默不语。
“要不我们就不管。反正也不是你这条线上的。即使是他暴露了也跟你没有关系。”小宝试探着问。
张奉光转头怒视着小宝。
“要不你就发电报让那个俄罗斯人赶紧滚蛋。”小宝说道。
“听你说的意思他已经在这里潜伏十年了。这是非常难得的。在铁路上工作能得到很多有用的情报。让他撤离太可惜了。”张奉光摇头说道。
“也不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