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隔了一天就在鼎丰楼请常大姑于浩然和傻彪吃饭。当然主要是为了商量开粮食商行的事情。每一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说了这么久终于买卖要开张了。
常大姑在这个世界上就喜欢两样东西。一个是钱,另一个也是钱。而且她姑爷是满洲驻扎在牡丹江的旅长。那在哈尔滨东面她说话就好使。收粮食方便,运粮食更方便。她现在和小宝处得这么好,她能当小宝的半个家。将来在商行里她要说了算的。
傻彪坐在桌边咧着嘴一直傻笑。以前傻彪家里穷,老婆面黄肌瘦的。傻彪鼓弄了好几年累死累活的才让老婆生出一个丫头片子。闺女长得像一根细豆芽似的,一阵风就能刮跑了。可是这几个月傻彪翻身有钱了。老婆变得腰肥屁股大,闺女也胖得像小肥猪一样。更让傻彪高兴的是老婆又怀上了。这一次一定要生个儿子,这样他傻彪就有后了。
以前傻彪当土鳖大哥,要经常勒紧裤腰带喝酒。就是这样那帮混蛋还是不把傻彪放在眼里。现在就不同了。傻彪越不搭理他们,那帮混蛋越是凑上来哥长哥短的叫着。人就是势利眼,就他妈贱!
斯奇德尔斯基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于浩然再也不能从小宝那里得到钱。没有钱于浩然就不能和艳翠花前月下了。这些天他一直怏怏不乐。但是现在小宝要开粮食商行,而他曾经在大粮商于战东家里待了十来年。对做粮食买卖的这一套是门儿清的。看来小宝是要自己在商行里挑大梁了。所以于浩然也很高兴。右手拿着扇子不住的拍着左手手心。
小宝坐在那里斜着眼睛瞟了于浩然一眼。他打心眼里对于浩然没有好感。第一是他一个从里往外一身匪气的人就是看不惯于浩然这种油头粉面靠女人吃饭的人。第二越往上走小宝发现匪气这东西越吃不开了,也拿不出手。人越往高处走不管内心怎么样外表越要斯斯文文人模狗样的越是吃得开。和于浩然比小宝内心深处有些自卑。
小宝清了请嗓子说道:“这一次我去上海。上海的洋人吃饭真讲究。要女士先点菜才行。这样才显得绅士。”
小宝故意在上海和洋人上面加了重音,表示自己是见过大世面和大场面的人。他把菜单递给常大姑。
“常大姑点完了,让浩然点菜。我和彪哥都是粗人,有大鱼大肉就行了。”小宝说道。
傻彪咧嘴笑着点头,“有个大肘子就行了。”
四个人对着喝了几杯。小宝把酒杯放下对于浩然说:“浩然,你对做粮食买卖有经验。你就先说几句。”
几杯酒下肚,于浩然雪白的小脸上泛着红光。他左右看了看胸有成竹的说道:“大米现在是战略物质,不管有多少大米日本人全拉走。我们不能碰。剩下的就是小米高粱米和黄豆这几样。小麦和大黄米咱们东北现在种得少,还不成气候。”于浩然说道。
他翘着兰花指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口接着说道:“高粱米人可以吃也可以喂牲口。黄豆也是一样,榨完油的豆饼是牲畜的好饲料。我们就做这几种粮食的生意。如果做得好,将来我们再开个油坊。”于浩然胸有成竹的说道。
几个人听着也不住点头。
“明天咱们就去选地方。交通方便,场地要大。这样进出方便也便于存放粮食。”于浩然接着说道。
就在于浩然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雅间的门嘭的一声被撞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冲了进来。
只见她冲到于浩然面前,一把抓住于浩然的胳膊哭着说道:“浩然,这么长时间你都去哪儿了?我到哪里都找不到你,我都快要疯了。”
于浩然先是唬了一跳,仔细看原来是艳翠。只见艳翠脸色蜡黄,鼻涕眼泪流了满脸,正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艳翠,你现在还不明白吗?我并不是什么有钱人。咱们两个在一起只能会拖累你。”于浩然也很动情的说道。也不知道是真情流露还是在演戏。
“我不管,你就是要饭我也要跟着你!”艳翠叫道。
还没等于浩然回答,又一个女人冲了进来。竟然是艳翠的老娘李大婶。
“于浩然!你这个大骗子!这些天你骗财骗色,现在还要拐走我闺女。我和你拼了!”李大婶一头就向于浩然撞过来。
其他几个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像木胎泥塑一样凝固在那里。只有傻彪手疾眼快把一大盘焖肘子端了起来。
只听见哗啦一声,艳翠母女两个人和于浩然都摔倒在地上。他们三个人连带着把桌子也撞倒了。盘子酒杯碎了一地。
一砂锅气锅鸡正好滑到小宝两条大腿中间。小宝大叫一声一个旱地拔葱跳起两米来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小宝落地后还是在原地乱蹦。他痛苦得五官都移位了。
艳翠一骨碌身站起来对躺在地上的李大婶说道:“妈,这几年你靠着我吃香的喝辣的。现在你手里的钱也够你养老的了。我求求你,就放过我吧。”
“不行!那几个钱够干嘛的?老娘要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我说什么不能让你和这个小白脸骗子在一起!”李大婶嘶哑着喊道。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可怎么办啊”李大婶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拉着长音哭了起来。
这声音听在小宝的耳朵里抑扬顿挫倒像是在唱歌一样。
小宝现在也没有功夫听李大婶唱歌。他正把一**葡萄酒插在裤腰带里面灭火呢。
这个老死娘们想要杀了我!不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