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琴呵呵一笑:“宝二奶奶竟然这么厉害,那二太太就这么干受着?”
凤姐道:“那当然不会,她不把二太太放眼里,二太太当然看她不顺眼了,一下子就放了两个通房给宝玉。不过金桂也不是省油的灯,转头就把她俩卖到外边去了,二太太质问她,结果金桂直接说了,‘既然到了二爷房里,便归我管了,我怎么处置,就不劳太太操心了’,你听听,这是正经的儿媳妇说的话吗?二太太气的差点晕倒。”
迎春、惜春对视一眼,均感到不可思议。
毕竟她们从小在贾府长大,知道王夫人的手腕,实在难以想象王夫人竟这么被人怼,连点反击的手段也没有。
这委实不合常理。
凤姐接着道:“二太太当即也怒了,说金桂不贤惠,便收了她的管家大权,还让她抄佛经立规矩。可是金桂也不是省油的,她嫁妆比二房所有家产都多,那里在乎管家权力,周子瑜什么抄佛经立规矩,她更是不屑,根本不予搭理夏家虽然是商家,可是在内务府和户部也是有几分颜面的,当即发帖子请来几个宦官,来到二房,横七竖八的冷嘲热讽一顿,什么抄佛经立规矩便不了了之了!”
“这么厉害?她不怕二太太告诉宫里的娘娘吗?”宝琴觉得不可思议。
“呵呵。”
这下论到黛玉冷笑了。
“贤德妃临盆在即,可是陛下都没怎么看过她,此事宫中皆知,那几个内务府的宦官,惯会捧高踩低的,s自然不会在乎贤德妃的脸面。”
贾敏在一旁听了,冷哼一声:“夏姑娘不是二太太自己求来的媳妇么?便是那管家理事的本事,贤惠大方的名声,也是她自个儿对外说的,如今自食其果,二太太脑子坏掉了么?”
凤姐叹了口气道:“原先是原先,现在是现在。原先夏金桂出身皇商,家产百万,嫁进来就预示着这些钱有可能入了她手,自然是娇贵的;如今金桂是媳妇,她是婆婆,婆媳天生就是不对眼的。再说,先前在府里,有我和我们太太在呢,二太太指着金桂丫头做臂膀,对付我们,自然处处看着顺眼。如今都分家了,那个家里她就是最大的老祖宗,还客气个什么?自然要端出婆婆的架子,拿出婆婆的威风,教训媳妇听话呢,只可惜踢在铁板上了,不知道怎么后悔呢。”
惜春道:“说起来我还是羡慕这个宝二嫂子的,我婆婆有府里一干姨奶奶姑娘要对付,没空管我们,否则我也得天天立规矩呢。我可学不来她那般手段。”
迎春道:“我还好,公公婆婆去世的早,大嫂子没了,大伯说要续弦,如今府里后院我掌管着,机变有了新嫂子,也不比过去。”
妙玉已经嫁了一处小户殷实人家,道:“我也还好,因前面兵乱的事情,婆家对我总有一丝愧疚,故婆婆还算怜惜我,没让我立什么规矩。”
邢岫烟道:“我们小门小户的,哪有什么立规矩这么一说?也不用每日都请安,三日一次便可。只是每日晚饭是必要坐在一起用的,那时候陪着说几句话就好,其余时候婆婆是不管我们的。”
宝琴、黛玉相视一笑,低头默默吃茶。
凤姐注意到了,便十分嫉妒道:“你们两个最舒服,正经连婆婆也没有,还有英莲也是,她如今出月子了么?”
妙玉摇头道:“要到二月呢。虽说生的是个女儿,可妹婿十分欢喜,高兴的手舞足蹈,也不要奶妈丫鬟帮忙,日日亲自守着呢,还是母亲看着实在不像,把他赶出来做工了。”
凤姐笑道:“那就好,只要你妹婿喜欢就好,英莲也算是有福了。”
宝琴笑道:“我们不是在说宝二奶奶的事情么?”
凤姐听了呵呵笑道:“她还能有什么事情?二太太都只能忍着。”
宝琴皱皱眉道:“这宝二奶奶这么嚣张,就不怕太太怂恿宝二爷把她休了?”
凤姐道:“二太太凭什么?她若是敢说金桂不孝,金桂就敢指着她鼻子说这个婆婆不慈,事情闹大了,宫里的娘娘岂不是没法做人了?再说这个宝二奶奶处事谨慎,又不是云丫头那般没脑子的,二太太根本找不到她的把柄。更何况金桂很得宝玉的心呢。”
黛玉听这话不对,便迟疑的问道:“史姑娘又出事了?”
凤姐忍不住扶额叹息了:“叶家回京了,她也跟着回来了,昨儿去我们那里拜见老祖宗了。”
众人互视一眼,道:“怎么了?这不是挺好的么?”
一提到湘云,凤姐就头疼,无力的摆摆手,让李嬷嬷说。
李嬷嬷上前行了个礼后,道:“自从上次我们送礼后,那叶家害怕了,对史姑娘便尊重了许多,史姑娘自觉有了依靠,对夫家的婆婆便不怎么恭敬,言语上多有轻慢。又因叶家二公子面貌普通,不肯多用心待他,导致至今未有身孕。那叶家公子脾气大,对史姑娘冷淡的态度很不高兴,便纳了几个通房丫头。其中一个有了身孕,史姑娘生气了,直说叶家没规矩,怎么能在嫡妻有孕前,让通房丫头先有孕呢?便闹着要回娘家。叶家老太君和太太不知轻重,以为是自家的骨血,便是通房丫头生的又如何,便也和史姑娘闹了起来,说她善妒,不贤。叶家的大奶奶也不管,幸灾乐祸的在一旁帮腔。”
众人哑然,惜春转头坐到一边去,恶狠狠的嗑瓜子道:“她怎么就不知道收敛!”
迎春忙问道:“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