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后,艾纳岛来了一个穆斯林,名叫艾哈德。神王一直信仰拜火教,对其他宗教尤为排斥。艾哈德在艾纳岛传教,神王气愤不已,本想把艾哈德杀掉或驱逐出境,但转念一想,为了证明拜火教的优越性,神王准备举办一次法会,来一场公平竞争。
法会在艾纳岛神庙举行,大祭司主持了祭拜活动之后,神王宣布法会开始。神王派出了光明使舍戈勒和那穆斯林艾哈德进行比试。先是有一场文斗,主要是关于教义的理解和辩论,在此不必多说。一是因为教义深奥复杂,本人作为记录者,无法理解他们的精髓;二是担心如果表述有误,万一被他们的教徒看见了不高兴,得罪了这些教徒可不是闹着玩的。
教义辩论结束,各说各有理,神王分不出胜负,说道:“两位大师,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教义上的理论难以评判,只好让你们通过斗法来决定胜负。”
第一回合,双方要比试听力,聆听神的声音。神王命人搬来四十张桌子,二十张作一高台,一张一张迭起来。祭司说道:“台子搭好了,两位上去吧。”
光明使舍戈勒和那穆斯林艾哈德都有法术,面对两座高台,不用手攀,也不用梯子,各驾一朵云头,坐在了台上。祭司在五十步开外放了一个箱子,里面有一个神童。届时,神童要在箱子里说一句话,舍戈勒和艾哈德在台上聆听,能听出来者为胜。
“比赛开始!”祭司喊道。
“让世界充满七色阳光,世界到处充满爱。”神童在箱子里面轻轻地说道。舍戈勒和艾哈德各拿了一张纸,要把听到的话写下来。在舍戈勒心中,这是光明神说的话。在艾哈德心中,这是真主安拉说的话。
神童说话的声音很轻,普通人在十步以内才能听清楚。舍戈勒和艾哈德离神童有五十步远,而且他们还坐在二十张桌子的高台之上,要听清楚神童说的话,实在是很困难。他们调动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在入定的状态下,认真捕捉神童说话时在空气中传播过来的振动信息,再转化成声音和文字。如果具有高灵敏度的现代仪器和设备,完成这样的事情并不困难。然而,两位大师依靠的全部是身体器官,在他们看来,只有得到神的指示,才能把神童说的话翻译出来。
舍戈勒正在冥思苦想,艾哈德心中起了恶念,从头上拔掉一根头发,用嘴一吹,变成了一只臭虫,飞到舍戈勒的颈上。他感到奇痒难忍,脖子不断伸缩擦痒,想用手去摸。比赛规定不能搔首弄耳,否则算输,舍戈勒只好强忍。如此一来,他不得不分心对抗瘙痒,要捕捉并翻译神童说的话就感到力不从心了。
趁舍戈勒奇痒难耐之际,艾哈德写下了神童说的话,祭司一看,分毫不差,第一回合判艾哈德获胜。神王不高兴,脸色十分难看。舍戈勒战战兢兢,对神王奏道:“神王,刚才有只臭虫爬到我的脖子上,奇痒难忍,我分了神,才输给了艾哈德。”
“这些都是借口!光明神没有保佑你,是因为你身上有污垢,不干净,否则臭虫怎么会爬到你身上?”神王责备舍戈勒。
“神王,现在不要给他施加压力,第二回合马上就要开始了。”祭司奏道。
第二回合,双方要比试视力。祭司命神童在箱子上面放了一个托盘,里面装上一件物事,再用一块黑布盖住,让舍戈勒和艾哈德猜出托盘里的东西。神王对这一回合的比试志在必得,在光明神的加持下,神王相信舍戈勒能获得更多的光,视力更好,能够看得更清楚。
神童放在托盘里的是一种圣鸟详物。这种圣鸟半人半鸟,类似孔雀或大鹏或神鹰。大多数鸟类都有四趾,该神鸟只有三趾,要把神鸟的原型比定为已知鸟类是困难的。圣鸟有一张人脸,长着一副狮爪,能在火焰中再生并成为不朽。教徒认为,该鸟能够使土地丰产并且统合天地。该神鸟与赫瓦雷纳神有着某种联系,这在波斯古经《阿维斯塔》中有所记载,在《列王纪》里也有迹可循:神鸟把一根羽毛作为自己的灵光的象征交给扎尔(英雄鲁斯塔姆之父),以便必要时点燃以召唤神鸟显灵。也有学者研究认为,该神鸟可能只是一个较为普遍的幸运符号,并非专门的王者象征,赫瓦雷纳神才是著名的“王者灵光”。
详物放在黑布遮盖的托盘里面,仅凭人的肉眼如何能看到?这可难不倒艾哈德。他拔掉一根眉毛,用嘴一吹,变成一只蜜蜂,向那箱子飞去。舍戈勒虽然看不清楚托盘里面是什么物事,但从艾哈德身旁飞过去的蜜蜂,他却看得一清二楚。在高台上进行第一回合比试时,舍戈勒的颈上莫名其妙飞来一只臭虫,他怀疑是艾哈德在搞鬼。果不其然,艾哈德又变出一只蜜蜂,想去窥视托盘里的神物。
舍戈勒不甘示弱,变出一只蜻蜓飞过去,追上那只蜜蜂,用翅膀拍打它。蜜蜂身材娇小,不是蜻蜓的对手,被赶到了一旁。蜻蜓来到黑布边,无奈黑布与托盘之间的缝隙太小,它飞不进去,就用身体和翅膀撞击黑布,使劲钻了进去,看清楚了托盘里面的圣物。正当它飞回之际,见那黑布的缝隙又闭合上了。突然,蜜蜂飞了进来,看清楚了托盘里的圣物,转身又飞了出去。蜜蜂身材娇小,能够通过黑布的缝隙,自由出入,没有丝毫障碍。蜻蜓使劲撞击黑布,终于飞了出来,追上蜜蜂,两只昆虫在空中斗了起来。蜜蜂想去蛰蜻蜓,蜻蜓闪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