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郊外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中,有一座神秘的大宅子,寻常人根本发现不了,因为在宅子四周布置着一个竹林幻阵。
这里就是渡生门的总部。
今日,总部里挤满了人,但却死气沉沉。
尹天成坐在雕花木椅上,神情有些萧索。
正堂下方站着一人,低着头,身体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愤怒,而微微颤抖。
“周尔,我再问你一句,长安分部真的没有一个人成功逃出来?”盛飞宏坐在尹天成的左手边,紧锁眉头,大声地问道。
周尔点点头,轻声地说道:“那晚无涯阁是有备而来,而且,他们似乎还掌握了我们长安分部所有成员的名册,所以一个都没有逃出来。”
“为什么无涯阁会知道我们长安分部的地址?而且还能拿到所有人的名册?”盛飞宏语气变得越来越凝重,神情愈来愈激愤。
盛飞宏此言一出,现场陷入了一片沉默。
但是大家在心中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那便是渡生门中出现了叛徒,而能拿到一间分部所有人名册的叛徒,在门中的地位一定不低,既然不低,那么遭殃的肯定不止长安分部一家。
果然,当大家这么想着的时候,忽地外面跑进来一个人,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朝尹天成说道:“启禀门主,出大事了,洛阳分部、成都分部也全被无涯阁带人剿灭了,全军覆没。”
听到这则消息后,现场众人中响起了一阵惊呼。
渡生门,自成立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某家分部被官府剿灭的事情,而更别提如今所有的分部在一夜之间一齐被灭门。
渡生门除了扬州总部以外,在全国各地总共还有三家分部,虽然魑魅、夜叉归属总部直管,分部成员都只是一些夜魈,但三家分部加起来的成员数量却超过了门内总人数的一半以上。
所以,三家分部被剿,意味着渡生门的实力至少折损过半,这是门内所有人都未曾想过的事情,即使当年内乱造成的损失也没有现在这么惨重。
听完这则噩耗,尹天成忽地双手握拳,面容上涌现出无尽的悲伤。
而盛飞宏却是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然后他慢慢地将目光转到尹天成的身上,突然之间开口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尹门主,难道你就没什么话要说吗?”盛飞宏望着尹天成,淡淡地问道。
自周尔说完长安分部的遭遇开始,尹天成就一直闭目不语。
这个时候听见盛飞宏的问话,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但眼眸中却布满血丝,看起来有些瘆人。
“是我对不起死去的兄弟。”
听到尹天成这句话,大家心里都很明白尹天成此刻的心情。
当初是尹天成力主和无涯阁讲和,双方之间确实也过了几年井水不犯河水的日子。
但是这种无形的默契在三年前被打破,因为那个时候远一家的灭门惨案是渡生门干的。
虽然渡生门上下都没听说过门内有谁接到过这个刺杀任务,但门内刺客各个都是血气方刚之人,一听对方前来挑衅,也不管那件刺杀是不是自己门人干的,直接准备和无涯阁开战,最后是被尹天成硬生生压了下来。
所以这三年,尹天成规定,渡生门的人尽量避免和无涯阁的人起冲突,使得渡生门一直处于被动的局面。
局面虽被动,但还好也没出现过大规模的流血事件,直到这次。
这次死的可是过半数的门人,其中的很多人都和现在在现场的一些人有过命的交情。
所以当听见尹天成这句话的时候,有些人的心中生出了一些愤愤不平。
但尹天成是渡生门的门主,他总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而且很有可能这个交代就是和无涯阁的全面开战。
一想到这里,那些心生怨恨的人也逐渐压制住了怒火,静等尹天成发号施令,然后将满腔怒火发泄到敌人们的身上。
但是最后,他们失望了。
尹天成说了第二句话:“但我们和无涯阁只能和,不能战,关于这次的事件,我一定会去向无涯阁要个说法,大家等我几日。”
听到这话,终于有人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不知是谁喊了声:“我们不要说法,我们要血债血偿!”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喊了起来:“血债血偿!”
就在现场局面逐渐要失控的时候,忽地一道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是去要个说法,还是去做人家的哈巴狗?”
此言一出,现场突然间安静了下来。
而这道声音尹天成很熟悉,他皱着眉头向门口方向望去。
只见尹学义缓缓走进门来,来到大堂中央。
自从尹学义因陷害景发的事情被贬为四通堂清洁工后,他就再也没资格坐到少门主的位置上,所以这个时候他只能站在堂下。
虽然他现在不是少门主,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认得他,知道他是尹天成的独子。
听到儿子向老子说出这番话,所有人都面露疑惑。
尹天成没有生气,但是盛飞宏先发怒了:“学义,怎么向你父亲说话的?快道歉!”
尹学义没有理会盛飞宏,只是冷哼一声:“他不配做我父亲,更加不配做渡生门的门主,因为就是他,把我们分部的信息和所有成员的名册,亲手送给了无涯阁!”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大家再也无法安静下来,议论声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四处传开。
而盛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