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胆敢骂我?”听见倪程的话,何青松终于按捺不住怒火,从车厢里走了下来。
“不是你自己说了,我要是能治好这怪病,你的名字倒过来写。”倪程眼角微翘,看了何青松一眼,笑道。
“何青松,倒过来就是松青何,不错,就是送!清!河!”景发接着倪程的话,大声笑道。
而此时衙门口围着的镇民看见倪程真的治好了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心中的感激之情难以言喻,再又想到何青松出的焚尸烧骨的狠毒主意,瞬时之间,每个人都跟着景发起哄起来。
“送清河!”
“送清河!”
“送清河!”
……
正好清水镇旁的河流名字就是清河。
何青松没听懂镇民们的意思,但是吴官却听懂了,他的脸色很难看,偷偷地瞄了一眼何青松一眼,见其脸色没变,心中稍微松了口气。
一个镇长管不住当地百姓,那还要这个镇长干什么?
要是在自己的辖区内真把何青松这个皇帝身边的大红人扔进清河,别说自己的乌纱帽不保,连性命可能都会有危险。
想到这里,吴官把脸一横,趁着何青松没理解话中含义,指挥左右官兵拔出武器,大声吼道:“反了反了!这里是清水镇,不是你们家炕头,都给我闭嘴!”
但出乎吴官意料的时候,他的话非但没有效果,反而还激得镇民们越喊越响。
所有人攥紧拳头,声音整齐洪亮,节奏铿锵有力。
“送清河!”
“送清河!”
“送清河!”
说话间,大家一步步朝何松青走来,吓得对方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要干吗?吴官,你想干吗?还不叫你们镇民退后!”眼见此景,何云硬着脖子,朝吴官喊道。
“真踏马反了,来人,把这些刁民通通给我抓起来。”意识到形势有些失控,吴官当机立断,吩咐手下官兵直接下狠手,抓人。
站在最前面的一人离官兵很近,被对方一个擒拿手折脱臼了右臂,顿时惨叫连连。
惨叫声有着一股无形魔力,冲击着四周镇民的心灵。
渐渐地,在镇民们的脸上涌上了怒火。
一名壮汉来到官兵面前,一把抢过朴刀,重重地甩到一旁。
那名官兵横眉直竖,想着一个小小百姓也敢对自己动手,一怒之下再次出手,但被壮汉一拳砸中脸庞,顿时鼻血横流。
壮汉的反击如一根导火索,在人群中蔓延开来,紧接着,相继有人朝官兵们出手,或打或踢,乱成一团。
镇民们的人数远超官兵,虽然官兵们手中持有武器,但他们一开始便被镇民们的气势所压倒,心中怯意一生,手上动作就会慢了许多,武器的威力大打折扣,不出片刻,便有镇民成功突破官兵们的包围,冲到了何青松的身前。
何青松虽为神医,却不会武功,更加没有被百姓怒气冲冲包围着的经历。
以往百姓见到自己都是爱戴叩首,满脸虔诚。
但是今日,眼前的人却是一副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了样子。
眼见形势不妙,何青松连忙躲进车厢,关紧车门,只在窗户处开了一条缝,朝何云喊道:“还愣着干吗?快驾着马车走!”
听见叫喊,何云回过神来,跃上马车,扬起长鞭,一声驾还没喊出,便见有镇民一把抓住了马鞭,把他连人带鞭硬扯下来。
何青松只觉得车厢这一阵剧烈晃动,突然间门栓被人撞断,两名壮汉冲进车厢,把他提了出来。
“你们要干吗?”何青松惊慌失措地挥舞着双手,但被高大的壮汉拎在手里如小鸡一般,再努力挣扎也无济于事。
四周镇民围上前来,笑道:“干吗?不是送清河吗?让我们送你一程,免费的。”
就这样,何青松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清河旁。
这时,除了原本在衙门前的那些镇民以外,陆陆续续又有很多人听见吵闹来到了清河边。
清河,是长江的一条支流,是清水镇的母亲河。
它弯弯曲曲,横穿整座清水镇,养育了清水镇一代又一代百姓。
之前的长江洪水,之所以没有摧毁清水镇,正是依靠祖先曾经在清河畔筑起的一道堤坝。
这条堤坝很长,很高,很宽。
但今天这里却挤满了人。
“送清河!”
“送清河!”
“送清河!”
镇民们的声音在堤坝上此起彼伏,越来越多,越来越响。
何青松站在堤坝旁,低头朝下面望了一眼,虽然洪水已过,但清河里的水依然较往常汹涌许多,看着那些翻滚着的浪花,他顿时吓出满身冷汗。
“何神医,说过的话可不能当做是放屁,不过我们清水镇的百姓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放心,我们不会叫你直接从这里跳下去,我们堤坝有走下去的路,走,上路吧。”其中一名镇民走到何青松面前笑道,笑容里充满不容对方反对的意味。
何青松咽了口水,望了人群中的吴官一眼。
此时的吴官缩在人群里,没有了往日当镇长的嚣张,看见何青松朝自己看来,故意撇开头去,假装没注意到。
看见吴官这种反应,何青松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咬牙,沿着堤坝中间的一道阶梯朝清河走去。
那道阶梯的下方,河水较为平缓,这也是镇民们没有刁难何青松的地方。
站在河边,冰冷的河水不断拍打石阶,溅到何青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