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孙月亮城虽然是军须靡昆莫牙帐的所在地,却是个不大的城市全城只有四五条街道,四周风景如画,一望无际的碧绿犹如一颗璀璨夺目的绿宝石,被后世称为昭苏大草原。小昆莫的寓所就在距牙帐不远的一条僻静的帐篷尽头。
此时,萨满巫神正站在大帐的厅堂中,仔细地看着手中的纸条,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脚步声响,小昆莫走了进来。萨满巫神微笑道:“刚刚接到轮台的消息,苏武赶到轮台关查访。而且,冒顿也已接到我的传书,率主力向轮台靠拢,只要匈奴大军兵临城下,苏武肯定会逗留轮台。等他明天过来,再赶到乌孙,这里已经是我们的天下了!”
小昆莫冷笑一声:“苏武不来是他的福气,否则,他就再也回不了轮台了!”
萨满巫神诡秘地一笑。吉鹰野道:“你果然是料事如神!刚刚接到边境巡防营的探马报,汉武帝已经下令封锁边境,调四州郡府大军开到前线,准备对我乌孙作战。”
萨满巫神大喜:“哦,太好了,来得正是时候!这样一来,军须靡便不得不调虎师离开牙帐;一旦虎师离开,我们的计划便再无障碍”。
小昆莫点了点头:“我要马上到牙帐去见他,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萨满巫神笑了。小昆莫也笑了起来。
军须靡大昆莫的反应果然非常强烈,他没有想到大汉天子竟然会下令封锁边境,关闭口岸,这使他感到很意外,他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身旁的小昆莫道:“这个消息可靠吗?”
吉鹰野道:“弟弟是听得到长安乌孙奸细的线报,应该是非常可靠。”
军须靡缓缓摇摇头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话音未落,一名卫兵飞奔而入:“大昆莫,虎师千户长阿合塔将军现在帐外,有紧急军情禀告。”
军须靡道:“叫他进来!”
脚步声响,阿合塔飞奔而入,单膝跪倒:“大昆莫。”
军须靡道:“起来。阿合塔,出什么事了?”
阿合塔急促地道:“边境巡防的鹰师来报,大汉天子下令关闭两国边境及口岸,武士军主力已开到边境布防。”
军须靡倒抽了一口冷气:“小昆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阿合塔道:“封闭边境口岸,调大兵布防,这就意味着宣战呀!”
军须靡叹道:“看来,大汉天子并不相信我们的诚意。”
吉鹰野抬起头来:“哥哥,现在该怎么应付?”
军须靡站起身,缓缓地踱着,半晌,他长长叹了口气道:“阿合塔,你即刻下令,命虎师中止休整,开到博尔塔拉驻扎。”
阿合塔道:“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军须靡提醒道:“记住,严令虎师将领,绝不可擅越边度,绝不可与巡逻汉军发生摩擦!违者重处!”
阿合塔应声:“是!”
小昆莫不满地道:“哥哥,这样是不是太软弱了,会令汉人小看我们!”
军须靡冷冷地道:“要赢得对手的尊敬,首先要尊重对手。”
军须靡轻声道:“不知苏武是否知道现在的局势?”
西城门是大帐最热闹的地段,街道上买卖铺户,叫卖之声不绝于耳。西城门也是牙帐最大的一座城门,乌孙人、波斯人、匈奴人、汉人、塞人、月氏人,各色人等的驮马商队川流不息,喊叫声、喝斥声间歇传来,各种语言在这里交汇成一组奇特的乐曲。
一支马队穿过北门,缓缓驶来,马上人清一色地穿着乌孙商人的衣服,白巾蒙面。为首一人轻轻打开了蒙面巾,正是苏武,他四下里观察着。身后,昆仑奴和牡丹催马靠近,轻声道:“大人,这就是军须靡昆莫的夏宫---月亮大帐。”
苏武点了点头,微笑道:“好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虽比不了长安、洛阳、应天,却也是一国之都的气象!”
牡丹轻轻哼了一声:“我看还不如轮台呢。”苏武和昆仑奴相顾莞尔。
昆仑奴道:“大人,咱们还是先找个客栈住下,再定后面的行止吧。”苏武点头赞同。
忽然前面一阵大乱,一彪乌孙骑兵飞驰而来。特使赶忙用白巾蒙住脸颊。乌孙马队飞驰而过。苏武松了口气,小声道:“而今两国边境吃紧,我们避开轮台对手的耳目,转进乌孙大帐,一定要小心行事,否则功亏一簧。”
昆仑奴点点头,一行人沿街道向前走去。不一会,他们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巷内有一家僻静的小客栈,门前挂着两支野鸡毛,权当标志。苏武一行来到客栈门前,昆仑奴翻身下马,冲里面喊道:“有人吗?”
一个小儿跑出来:“道斯(朋友),是要住店吗?”
昆仑奴点点头道:“你们客店有多少间房子?”
小儿道:“大约二十间吧。”
昆仑奴道:“我全部包下了,不要再接待其他客人。”
小儿迟疑道:“这、这可不好办啊!”
昆仑奴从怀里掏出一块金元宝递了过去:“这个够了吧?”
小儿一惊,赶忙接过来,看了又看,而后满脸堆笑道:“够了,够了,快请进吧!”
昆仑奴点点头,冲身后一摆手,众人迅速下马,然后又将另两匹马驮着的几筐货物抬下来,向客店里走去。苏武、小奴和牡丹走进房间,一股令人窒息的霉味儿扑鼻而来,牡丹使劲煽了煽道:“真难闻,师哥咱们换一家吧。”
苏武笑道:“牡丹呀,这里僻静,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