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梁阁中,五人面面相觑,对彼此都是措手不及。
“王长姬……”苏佑顿觉十分尴尬,虽然祁楚知道自己与朱芷潋两情相悦,毕竟是未婚之身,如此深更半夜房中私下幽会,还被两个侍女看了个通透!
这要是被温兰知道了,岂不是又要落下话柄?
一想到温兰那张看起来永远都义正言辞的脸,苏佑简直头疼。
“国主,我们死命拦都拦不住。王长姬非说有要事要与国主说……”赫萍一脸的难色。
赫琳则指着朱芷潋尖声叫了起来:“明皇……怎么会在国主的房中?”
话音刚落,祁楚伸手一巴掌扇了过去,只听赫琳脸上清脆的一声“啪”,顿时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你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丢到外面的湖里去!”
赫琳一脸惊恐地看着祁楚,立刻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朱芷潋本来被赫琳这一声说得羞惭,见祁楚出手利索,又看了看她的面相,心想,这倒是个真性情的人。
苏佑强作镇静地问道:“王长姬,这么晚了,你怎么……”
祁楚根本不等苏佑把话说完,或者说压根儿就没想给他说话的机会,她指着朱芷潋,急忙说道:“我原本是想让你去救她,没想到她在你这里,那好得很!”
苏佑莫名道:“救她?好端端的,出什么事了?”
祁楚急得有些不耐烦,指着朱芷潋说道:“总之,你赶紧逃吧,再不逃,只怕你以后死得会比你妈更惨!”
一句话说得朱芷潋犹如被雷击了一般呆在那里。
“你……你说什么?我母亲她怎么了!”
苏佑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也忙问道:“上明皇怎么了?你快说!”
祁楚无奈,只得将她在沐恩院中所见所闻说了一下,好在她说得虽然简略,但来龙去脉叙述得甚是清楚,说完又急忙道:“我溜出来的时候温兰已经给她妈喂了毒药,连遗书都写好了,后来我躲在树后看到她妈跟疯子一样冲出去,把我给吓一跳,我猜是不是药性已经发作了。后来我还听温兰说,要跟在后面去送一送她,啧啧啧,多歹毒啊……所以我就急着赶过来了,这壶梁阁可真难找……还好我看见这里有一大群芦苇。”祁楚说到朱玉澹时颇有几分同情的表情,早已忘了先前的她总骂老贱人的事儿。
朱芷潋脑中嗡嗡声一片,已经有些听不清祁楚在说什么。
服毒?遗书?还有,父亲怎么会是慕云氏?
这太液城中究竟有多少秘密?
苏佑则惊讶祁楚提到温兰所说的常氏后人那些话,慕云佐果然是死于温帝之手,而背后还有舅舅叶知秋的身影。
这些昔日和蔼可亲的面孔转眼间就都卸了面具化作他人一般,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朱芷潋已无暇去想什么自己的身世如何,只想着母亲被喂了毒的事,
世事无常,女儿戴上这顶九凤朝阳冠不过区区数个时辰,唯恐来不及就赶着过来找大苏商量如何行事,母亲就已遭了毒手,我却还在这里后知后觉……毒已服下,岂不万事皆休?
她心神激荡之下,身子已向侧旁倒去,好在苏佑手快,一把揽入怀中。
祁楚见朱芷潋如痴如呆神情滞晦,叹了口气。她大步走到苏佑跟前,一把将朱芷潋拉到自己跟前,对着那张娇滴滴的脸蛋又是一巴掌扇去,只打得她脸上顿时留下几道红印。
她大声吼道:“快醒醒吧,命是你,国也是你的。可你妈现在已经死了,你要是想跟着死,命也好国也好,就都是温兰的了,温兰他可高兴得很!你要是想报仇,就活下去!你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听到没有?”
朱芷潋神情木然,泪水从眼角大颗大颗地流下来也好像浑然不知,也感觉不到那重重的一巴掌。
苏佑见祁楚下手甚重,忍不住怒吼道:“你做什么?”再细看她脸时,已是肿了起来,顿时一阵心疼。
祁楚根本不在乎朱芷潋怎么反应,也不管苏佑怎么想,又一把揪住苏佑的衣领,吼道:“你小子给我听清楚!你要是喜欢她,就赶紧救她让她逃出去,而不是瘫在这里等死!活不下去,什么都是白搭!听懂了没?”
苏佑从未见过祁楚这样的脾气,这一年以来也从未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一时间被她的气势给镇住了。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母亲,姐姐,我不会就这么等死,我是朱氏之女,我是碧海的女帝!
朱芷潋强撑着苏佑的手站起身来,抬头看向苏佑:“大苏……让我走吧,我不能死在这里,我想活下去……。”
苏佑见她脸色惨白,已是心痛到了极点,点头应道,“好,我想办法,我立刻就想办法看怎么能送你出去。”
朱芷潋指了指床头,无力地说道:“大苏……我暂时没什么力气,你替我把玉玺取来。”
此话一出,赫氏二姝和祁楚都是一惊,温兰梦寐以求的玉玺,如何会在这里?
在此紧要关头,苏佑已顾不他人诧异的眼神,急忙去床头取了那方装玉玺的匣子来。朱芷潋接过匣子打开匣盖,果然取出了一方物事,上面还包裹着一层绒布。朱芷潋小心地那东西揣入怀中,这时绒布一松,露出玉玺一角,顿时闪出一片五彩晶莹的光芒!
果然是碧海国的传国玉玺!
赫琳见屋里的人都盯着那方玉玺,蹑手蹑脚地想要转身逃出屋子去,眼看就要跨出房门,忽然感到自己的后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