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喘了几口气,眼里因为喝酒起了些红血丝,“我一会儿找点药给你涂上,冰箱里有冰,敷一下应该会好点。”
“好。”
白苏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并不追究,“下车吧,不早了。早点洗漱,我明天还要工作。”
“嗯。”
程敬阳扶着车门,下了车。
他脚步略有些飘,时不时还回头看上白苏一眼。白苏锁了车,跟他进去。
用了约莫半个小时洗漱,穿好睡衣擦着头发出来,白苏隐隐听见有敲门声。
原以为是林苑有工作要交代她,打开门,却见是程敬阳。
他手里提着药箱,药箱上面还放着一袋冰,不停地往外冒着冷气。
“我来给你涂药。”
“我自己来就可以。”
白苏想要去拿药箱,程敬阳却一个侧身,躲过了。
“你伤在右手,左手涂药不方便。我弄伤的你,应该由我来负责。”他似是愧疚,眼神闪躲。
不知怎地,白苏总觉得他把“负责”二字,咬得很重。
论程敬阳的性子,不让他上药指不定会让他惦记得更深。思及此,白苏将门开大些,把他整个人放了进去。
程家的每个房间都有一个小桌子,白苏这间也不例外。程敬阳轻车熟路地拉出两张凳子,将药箱放在了桌子上。
白苏和他一人坐了一边,她伸出手,把手腕伸到他跟前。
台灯的光照得很清晰,方才还红着的勒痕,这会儿旁边已经泛出了青紫的痕迹。
像这种皮下伤口,简单地抹药并不能有什么效用。但看程敬阳现今眉宇之间都透着愧疚,左右伤是已经伤了,白苏索性就任他对伤处搓扁揉圆了。
本以为他顶多拿支药膏出来,可他却从药箱里,翻出一小罐用棕色瓶子装的药酒。
药酒很好闻,隔着瓶子都透着浓浓的草露香气。
他倒了些药酒在手上,双手搓热以后,小心地覆在她手腕上,轻轻地揉。
她的手腕被他双手叠在掌心反复地揉,酸疼感的确减弱了不少。
这样的动作太亲密,白苏不习惯地想要缩手,但他覆上的手看似松快,实则紧致,她轻轻一抽,竟未抽开。
白苏的脸从脖子后红到了耳朵根,为了掩饰尴尬,她试图转移话题,“我叫你的时候,你到底梦到了什么,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
“没什么。”他似乎并不愿提起,“酒喝多了,脑子不清醒。”
“哦。”她也不追问下去,闷闷地应了。
程敬阳搓得很仔细,手法十分娴熟。白苏的手腕又细又嫩,他虽刻意搓慢了些,却总有停下的时刻。
“还疼吗?”他的声音略显沙哑,“我以前练武受伤,自己都是这么揉的。”
白苏微微活动活动手腕,虽还有牵着筋的疼,却远比之前火辣辣的感受要好上许多。
他原先练武时应当受过不少次伤,竟把揉搓药酒的手法练得这般娴熟。
“程敬阳。”白苏收了手腕,自己拿起冰袋敷,“我很好奇,你一个贵公子,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拳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