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管这对斗彩碗在当年是被拿来当餐具用,还是拿来当艺术品欣赏的,如今它们已然成了碎片,就算向南将它们完美修复了,它们也只会被小心地摆放在玻璃展柜里,供学者们研究,供游客们鉴赏。
将脑海里杂乱的思绪一一摒弃,向南定了定神,开始将这些斗彩碗残片粘接起来。
粘接好一只斗彩碗,向南正打算歇一口气,放在工作台一角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这段时间以来,向南的电话都很少。
刚开始出差那几天,许弋澄每天晚上都会打个电话汇报一下公司情况。后来,向南听得不耐烦了,就告诉他,以后除了大事,小事让他自己看着办,用不着每天打电话汇报。
再之后,连许弋澄的电话都很少打过来了。
向南现在的手机,除了偶尔空闲时玩玩游戏,基本上都没什么用,要不是考虑到几个老师有可能会联系自己,他都有点不想带手机了。
可是这会儿,有谁会给自己打电话?
向南心里纳闷,手底下却不慢,很快就将手机拿起来看了看,上面显示的是一个来自京城的固定电话,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想了想,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接起了电话。
“向南,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听到这个声音,向南吓了一跳,手机都差一点掉到地上,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太熟悉了!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的,正是京城故宫博物院文保科技部副部长贾昌道的。
贾昌道自从去年得知向南把许弋澄给“拐”走以后,气得不得了,还专门打电话来说要找向南算账,搞得向南后面几次去了京城,都还避着他呢,生怕他找自己的麻烦。
结果这大半年来,贾昌道也不知道被什么事给缠住了,还是他自己忘了,反正一直都没联系过向南,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对方还是找上门来了。
“呵呵,贾老师好。”
本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想法,向南定了定神,干笑一声,“我刚刚在修复古陶瓷器,这不,看到是京城的区号,我想可能是您,就连忙接起来了。”
“呦呵,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连向南都学会讨好别人了。”
贾昌道忍不住笑了起来,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我这次找你,是有个事要你帮忙。”
一听不是找自己麻烦,向南顿时大松了一口气,连忙问道:
“什么事?”
“不是什么大事。”
贾昌道想了想,说道,“下个月初,我们文保科技部打算举行一次文物修复师的校招,你现在在学生群里的名气比较大,我想着让你过来站站台,顺便做一回面试官。”
“面试啊?”向南顿时有些犹豫了起来,他说道,“我自己都还是学生呢,而且我也没面试过啊,一点经验都没有。”
“这个不是问题,到时候我会教你几招的。”
贾昌道“呵呵”笑了起来,他意识到向南似乎没这么容易答应,干脆“威胁”了起来,“你可别忘了,你‘拐’走许弋澄的事情我都没找你算账呢,你帮我这次,那件事就算了了。”
“好吧,那我尽力。”
听到贾昌道又扯出了许弋澄,向南这才不情不愿地应了下来。
“算你识趣。”
贾昌道在电话那头洋洋得意地说了一句,这才挂了电话。
向南看了看手机,忍不住苦笑一下,这还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话说当初可是许弋澄自己找上门来“挑战”的,关我有什么事?
不过去一趟京城也好,之前听说齐文超齐老爷子如今就住在京城,有定居在此养老的计划,自己也有很长时间没看到过他老人家了,去京城拜访一下也挺好。
打定主意以后,向南便回到修复室里,继续工作去了。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向南哪儿也没去,每天都泡在陶瓷博物馆的古陶瓷修复室里,和姚嘉莹、唐伟才和卫东海等人一起,默默地修复着那一批残损的古陶瓷器。
当然,和姚嘉莹、唐伟才等人相比较,向南要显得更忙碌一些,他不时还要抽空去指点一下覃小天、王民琦、小石和小柳等四个普通修复师。
不要说小石和小柳了,就算是覃小天和王民琦,如今能够和向南在同一个修复室里一起修复文物的机会也是少得可怜,如今能有机会向向南讨教,他们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大好时机,一股脑儿地将自己之前遇到的种种难题都提了出来。
所幸的是,向南的耐心足够,一点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基本上都能对覃小天等人做到有问必答。
时间就在这一问一答之间,又一个星期悄悄过去了。
这一天早上,向南和姚嘉莹等人在酒店里吃过早餐后,并没有跟他们一起前往陶瓷博物馆,他对姚嘉莹等人说道:“今天我要到凤凰城博物馆那边去修复青铜剑,到时候要是有人问起来了,你们帮我说一下。”
“好,我们知道了。”
姚嘉莹点了点头,心里面莫名地有些失落,自己当初在长安古陶瓷修复技艺大比之中拿了二等奖,古陶瓷修复技艺并不会并向南差多少,当时还以为只要自己努力一点,也许还有机会在古陶瓷修复技艺上超越他。
可让自己没有想到的是,向南如今不仅成为了古陶瓷修复专家,而且又学习了青铜器修复技艺,连博物馆都邀请他修复青铜剑了,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