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作室里忙活了四天时间,向南就将本就不多的几件残损古陶瓷修复完毕了。
这间工作室自开张之后,实际上最忙碌的,还是要属康正勇和姚嘉莹两位资深文物修复师,偶尔忙不过来时,他们还要去邀请魔都博物馆的老戴等人在周末的时候过来帮一帮手。
工作室成立伊始,就已经确立了相当严格的收费制度,收费最高的自然是向南,一般情况下,要收取文物修复后市场价值的10左右,如果修复难度高且材料费昂贵的话,还要视情况提高百分点。
其次,自然是康正勇和姚嘉莹,收取文物修复后市场价值的5左右的修复费用。
最便宜的,还是王民琦、覃小天这一类的普通修复师,修复一次收取100~1000元不等的修复费用。
而在现实情况中,愿意付出高昂修复费用的收藏爱好者毕竟不多那些财大气粗的企业家和成功人士除外大多还是愿意找康正勇和姚嘉莹这一类的资深修复师。
资深修复师相对于普通修复师来说,在修复技术上有保障,而相对向南来说,收费又要低上一半,自然是大受欢迎。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真正指定由向南来修复的残损文物反而不多,以至于向南有时候没文物修复时,还要跟康正勇和姚嘉莹“抢”活干,也不知道最后到底是便宜了哪个幸运的客户。
向南在修复完最后一件残损古陶瓷器后,打算到外面透透气。
现在依然还在放假当中,姚嘉莹、康正勇等人放假之后,楼下连个值班的人都没有了,工作室的门虽然没有关,但也是虚掩着的。
来到楼下后,向南刚刚将卷闸门拉上去,就看到一个年轻人正背着一个旅行包,站在了门口。
向南一愣,许弋澄?
他怎么来这里了?
许弋澄是京城故宫博物院古陶瓷修复中心的资深修复师,之前还曾经在“南海一号”博物馆,跟自己一起竞争宋代曜变天目盏的修复资格呢。
向南后来才知道,许弋澄修复的那只曜变天目盏工艺品,是除了自己之外,修复得最好的一个,甚至还有两个专家给他打了满分,由此可见,这许弋澄的修复水平,实际上也是达到了专家级的。
只是很遗憾,他碰上了向南。
而向南也是凭借成功修复了宋代曜变天目盏,而最终被授予了古陶瓷修复国家级专家称号。
要是没有向南,这专家称号,就该是他许弋澄的了。
向南只是愣了一小会儿,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笑着问道:“许弋澄,你怎么来了?”
许弋澄双手插在兜里,略有些长的头发随风飘扬,他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向专家不欢迎?”
“欢迎,欢迎!”
向南连忙将玻璃门打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笑道,“外面太热了,来,进来一边喝茶一边说。”
等许弋澄进门之后,他又将玻璃门关上,然后这才泡了两杯茶,端了一杯轻轻地放在许弋澄的面前,顺势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国庆放假来上海旅游的?”
向南看了看许弋澄,笑着问道。
实际上,他跟许弋澄不熟,也就是上次自己工作室开张之时,向南和他聊过几次,之前在“南海一号”博物馆时,互相之间更是连话都没说过,所以向南也闹不懂对方这次来,是顺路经过还是专程前来。
“不是,我是专程来找你比试的。”
许弋澄一点也不打马虎眼,直截了当地点明了来意。
自从在“南海一号”博物馆以微弱之差输给了向南,他回到京城故宫博物院以后,在网上看了无数遍向南修复宋代曜变天目盏的视频,越看他越是心惊,越看越觉得自己跟他之间有着巨大的差距。
因此,在这段时间里,许弋澄沉下心来,又狠磨自己的修复技术,追上向南暂时是不现实的,只求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不要越拉越大。
在向南工作室开张之时,他曾经对自己说过,要回来找向南再比一次,比的不是古陶瓷修复技艺,比的是锔瓷技术。
但如果自己在古陶瓷修复技艺上差得太多,哪怕他身怀祖传的锔瓷绝技,也会没了信心。
因此,趁着国庆假期,他便从京城来到了魔都,要找向南比一比。
再晚一点,他怕自己连找向南比试的信心都没有了。
“找我比试?”
向南端着茶杯的手一僵,随即皱了皱眉,说道,“没这个必要了吧?”
“我找你比的锔瓷技术。”
许弋澄没理会向南说的话,自顾自地说道,
“如果我输了,我就留在你这儿给你打工,我想,你的工作室里,应该很缺像我这种古陶瓷资深修复师吧?”
这话,真是说到向南的心里去了。
工作室如今的业务量还是挺大的,姚嘉莹已经抱怨好几次了,单单是古陶瓷修复室里,至少也要再来两位资深修复师,大家的任务才会稍稍轻松一些。
更何况,许弋澄的古陶瓷修复技术比姚嘉莹还要好一些,如果他能留下来,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只是,这岂不是挖了京城故宫博物院的墙角?
“你不用担心我的事。”
许弋澄仿佛知道了向南的心思,他淡淡一笑,说道,“如果我真输了,肯定会说到做到的。”
“贾昌道老师要是知道了这事儿,非得跑过来打死我不可。”
向南摸了摸鼻子,心里面暗暗嘀咕道。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