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我回来了。”云落放下手里的白白,朝着都市王张开手臂:“许久未见了。”
都市王抹了一把脸,嫌弃地摆摆手:“去去去,你都这么大了,抱什么抱!”
然后看见云落身旁沉默不语的云斐,又喋喋不休道:“这个木愣子还跟着你呢,本王还以为早就跑了。”
云斐沉默地看着都市王,略一欠身示意。
云落悻悻地放下手:“再大也是你妹妹。”
都市王这边正打量着自家多年未见的妹妹,看她是瘦了还是胖了,有没有生病,忽觉衣角被人扯着,他低眼一看,一个白白净净的孩子正站在他旁边,仰着脑袋笑嘻嘻地看着他:“八舅舅!”
“臭小子,谁是你舅舅!”都市王虽见这孩子生得可爱,但他最是讨厌乱攀亲戚,又不忍心将他赶走,值得腾出袖子里的手,提着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小子,本王告诉你,小小年纪撒谎可不好,日后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白白本是满心欢喜地去认亲,没想到一下子给人揪着衣领提到半空中,还被语重心长地教育了一番,心中也是有些委屈,大眼睛望着面前的都市王:“舅舅,我真是您的外甥……”
“胡说,老子就一个妹妹,这……”都市王顿住了,将白白提到旁边,看着云落:“这个小不点该不会是……你的吧。”
云落僵着脸:“是,是我的。”
“好你个云落,这么些年在外面都勾搭上野男人了,说,这是谁的种!我非得打断他的腿!”都市王气结,一只手提着白白,一只手指着云落说不出话:“你是怎么回事?”
云落凑上去将白白抱下来:“八哥莫生气,日后得了空我一定和你们解释,眼下能不能让我先进去。”
都市王生气归生气,但至少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这么多年没有见了,他又不知道云落在外边吃了多少苦,心马上就软了下去,脸上怒容尚在,手却不自觉抱过了白白:“走吧。”
白白激动地在都市王怀里蹭了蹭,仰着小脑袋,软糯道:“八舅舅真好。”
“等等,你们来做什么还没说。”看着云落和云斐走了进去,月泽和楚子衡也要跟进去,都市王一伸胳膊,将两人堵在外边。
“八哥,此次……四荒里出了一宗不小的案子,你也知道神京城的太华人一向都是负责这些案子的,不过这次案子有些棘手,凶鬼十分蹊跷,因此清微君带了凶鬼来面前帝父,求个查证。”
“哦,这样啊。他们神京城的人不是本事大得很吗,还要来求我们酆都城?”都市王不咸不淡地讽刺道,幸好月泽并未放在心上,只是略一欠身:“月泽见过都市王。”
看得云落心里直倒抽凉气:这么些年,月泽的脾气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那你呢,你又是何人?”都市王接着看了看楚子衡,还没有等楚子衡开口,都市王忽然脸色一变,“北邙山鬼殿?酆都城与北邙山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来这里做什么?。”
“是这样的,这次凶鬼就是由他押解回来的,八哥你也知道,人家毕竟这么辛苦帮忙,总不能不请人家进去喝口茶吧。”
“那也得看情的是什么人?”
“不是,八哥,你信我,他们此次前来绝无恶意。”
“你,你啊。”都市王最后还是让所有人都进去了,云落跟在他身边,都市王一边骂她一边逗孩子:“你说你怎么回事,那么久不回来看我们就算了,这下回来了,还带了些……最是麻烦的人回来。”
“是是是,我不一向都是如此么,总爱惹事。”云落小心地陪着笑脸:“八哥你就原谅我嘛。”
“这是我还好,若是你五哥见了月泽,不知怎么想。”都市王无奈地叹气道:“当初你被关押,这事就和他脱不了干系。”
“都过去了,您消消气。我知道哥哥们都是为了我好。”云落知道如今的月泽对于酆都城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要不是他们神京城的人,云落不必在鞠陵于天受这么多苦,也不必背这可耻的骂名。
月泽与楚子衡行在最后面,那只凶鬼都市王已经叫鬼差押去关了起来,云斐紧紧跟在云落身后,半步不离。都市王余光一瞥,瞧见安分守己低着头走路的云斐,不屑道:“这人你还留着?”
“八哥这是什么话,阿斐他待我极好,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本该多照顾他。”
“这木头愣子,要不是看着他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也知晓他魂魄不齐全才这般,本王早就将他扔出去了!”都市王显然是很不满云斐:“成日里也话不说,见了帝父连个礼数都没有。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云落你有没有好好教他。”
“这个……”云落擦汗:“还真没有。”
“那你这么些年都干嘛了?”
“娘亲这些年都在逍遥快活。”白白认真地回道:“舅舅不要怪娘亲,毕竟鞠陵于天荒凉得很。”
“你怎么知道?”都市王刮了刮白白的小鼻子,宠溺地问道。
“因为娘亲一般不在家,总是在外面。”
“你娘亲不在家那你怎么办呀?”
“我去旁人家里蹭饭吃。”
“真是可怜我的小乖乖了,来了酆都城舅舅一定好好疼你,绝不会像你娘亲那般屈待你。”
云落在一旁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方才还万分嫌弃这个“乱攀亲戚”的臭小子,现在整得比他亲娘都还亲,这甜甜腻腻的声音实在是受不了,谁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