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咋了呀?被辣椒油辣到了?还是有骨头渣子?
哎你别吃了呀,有问题就吐出来,我不说你还不行吗?”
“没,没问题,好吃,特别好吃。”快速吃下一个饺子,滕洪刚连忙解释:
“我就是,好多年没吃过这种味道,一时有点忍不住。”
“哦,没想到你还挺潮的,学那些小孩子们,好吃哭了?”花大姐笑了,说起燕大的学生们,她真的是话题特别多,饺子都没吃几个,只顾着说了。
她对他们,是真的有感情啊,她是真的用所有的心神去做这份工作。
滕洪刚动作很快,趁热吃完了一大盘饺子,抹了嘴才开始说话:
“杨琼花同志,谢谢你,让我吃了一顿有家味的饺子。”
“家味?你老家哪儿的?”
“安州溧水桥头镇。”
“那么巧啊?俺家也是那的。”
花大姐开了头,两人都不说普通话了,开始彪家乡话。
老乡见老乡,真有点两眼泪汪汪的感觉。
滕洪刚也说了他一吃饺子就哭的缘由:“我十二岁就被师傅选中,离开了家乡,在外头一跑就是二十四年。奖杯拿过,国外的洋餐吃过。
可我心里头最惦记的,就是临走前那天,我妈给我包的饺子,猪肉大白菜馅的,咬一口下去美滋滋的。
可惜等我十七岁有机会回家,我妈已经不再了,就算是镇上的馆子,再也做不出那种味道。
一别这么多年,突然吃到这个味道,我真的是,有点忍不住了。谢谢你。”
“谢啥呀,大家都是老乡,你要喜欢吃,以后经常来家里吃饭。”花大姐有点不好意思,杨琼花这个名字,好久没人叫了,其实她觉得自己这名字挺好听的,比花大姐好听。可别人都爱叫她花大姐,她也没办法。
“那就这么说好了啊,以后你休息,我就到你这蹭饭。放心,我负责买菜买肉买各种东西,你只要做就行,咱们就搭伙吃个饭?行不行?要么还是你去买,你会挑,我给你交生活费。”
“那行吧,看在咱们老乡的份上,那就这么说定了。生活费肯定要交,我又不养小白脸。”
花大姐很高兴,忙上忙下地去洗碗筷。
她这屋子挺狭小,就她一个人住,里屋是个小房间放了张床睡觉,就摆不下什么东西了。厨房和客厅挨着的,也不大,再放点东西就更小了,但坐下两个人倒是没什么问题,还挺方便聊天。
花大姐是个自己挺爱干净的人,房间也收拾的干干净净,就算狭小,也不会让人觉得难受,反而更有家的感觉。
滕洪刚也不知道为什么,愣是挨了一个下午,还陪着花大姐去给隔壁楼的一个老头修了桌子,又帮忙把小区里的公共街道一起打扫了,才算是闲下来。
他盛情邀请花大姐,要请她吃饭。
奈何花大姐说:“外面的饭菜不干净,调料也放的多,不健康,咱们还是去买菜,屋里吃。”
“哎,我陪你去。”
“那成吧,你也跟我学学怎么买菜做饭,一个人在外面混,一定要回做饭,不能饿着自己。你看看你这人,不懂得照顾自己,还不知道加把劲儿找个媳妇儿。”
“这不是没遇到合适的吗。”
两人还真聊得熟络,滕洪刚愣是吃了晚饭才走。
回到家他才想起来,忘了问顾瑀和陆晓夕的事儿,所以明天继续吧。
嗯,带着笔记本电脑过去,还能在那边办公,总不能一直跟人家女同志聊天,这不合适。
所以第二天花大姐想着多烧两个菜,回头给滕教练送过去,结果人家就不请自来了。
吃饭的时候,滕洪刚问起陆晓夕的事儿,花大姐这回倒是不隐瞒,把陆晓夕的情况跟他说了。
只是关于陆晓夕和她男朋友的住址,这位很有操守的宿管阿姨表示,坚决不能告诉你,熟也不行,少给我打感情牌。
没办法,滕洪刚只能继续去校门口附近等。
因为花大姐告诉他,陆晓夕家里住在燕京城里,每个周末都会回家,周一早晨才来学校。
这是个重要信息。
周五下午!周一早晨都能等到人!
不能在女生宿舍等,那就在校门口等。
算着时间,滕洪刚就去等人了。
先等周五下午这一场吧。
据说陆晓夕的家在北门附近,她应该会走北门。
可惜啊,滕洪刚等到晚上了,还是王前进跑来告诉他:“您老还是别等了,陆晓夕已经跟顾瑀领了结婚证,周末他们当然是回自己的家。”
“自己的家,在哪儿?”
“秋水胡同,别说是我告诉你的,陆晓夕最喜欢吃夜市小吃。”
有了王前进的关键词,滕洪刚顺利地在晚上八点左右,在秋水胡同夜市,等到了陆晓夕。
我的个娘啊,真是太难找她了!
陆晓夕戴了个棒球帽,穿着一身运动服,跟个高中生似得,拽着顾瑀的胳膊。
顾瑀也做了乔装,贴了少量胡须,戴了个金丝眼镜,看上去像个斯文中年人。这俩人看上去倒更像是父女俩了。
“我要吃牛肉丸,对,这个这个,臭豆腐不能少!”还是陆晓夕的声音,让滕洪刚认出了人。
当滕洪刚坐在陆晓夕他们对面的时候,陆晓夕突然吐了吐舌头,鬼精地说:
“爸爸,这个怪蜀黍怎么一直盯着我看?他是不是人贩子?”
顾瑀冷眼扫过去,又有点不好意思。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