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阿淇你如今是当家,但是安姨娘好歹是我房中的人。这好说歹说,亦要先征得我的同意吧!”
一语毕,族老们脸上褶皱已是堪比苦瓜,脸色已能比肩猪血。毕竟,条件在开谈前已是说了,如今旧话重提,明摆着既想要分家,但又不想欧阳淇好过!
只是,做人总不能这般厚颜。族老们在面面相觑之下,已给大夫人定了评价……
“怎么?难道火急火燎想要分家的人,不是大夫人?”
果然,后招来了,朱红的苦瓜脸们一声不吭,眼观天,鼻朝地,就是不愿开口掺和半句。
听见明月讥讽的话,大夫人环顾四周,只见在座的老东西眼珠乱转,就是不往她这瞅上一眼,心中大怒,但是脸上不禁缓和了几分,僵笑道。
“侄媳妇所言,倒是有理。我们此番请来族老们,可是为了分家之事,族老们年纪大了,精神头较差,我们还是快些开始吧。”
朱红的苦瓜脸们默默翻起了白眼,果然,人至贱则无敌……
“大伯母不必担心……”欧阳淇缓缓起身,拂了拂衣摆,方才道。
“分家的大小事由,自昨夜大伯母告知我时,我已有了一番打算。”
“除了欧阳府的府邸,欧阳家的一切皆由大伯母打理!”
话语落下,厅内除了岿然不动的安姨娘外,皆是一片瞠目震惊。
“阿淇,你胡说什么!欧阳家的家底岂能托付于一位妇人!”其中一位族老很是痛心疾首地说。
“各位族老,阿淇意已决,你们不用多说了。”
看着诸位族老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慌张时,明月心中亦是着急,她终会离欧阳淇而去,若是有欧阳家的家产傍身,他人自是顾及几分,不敢随意欺辱他,可若是没有了……
只是,她余光瞥见欧阳淇忽地露出几分轻松的笑意,心中不禁一叹,也许,这欧阳家的当家,于他而言,是个累赘吧……
“当家之事耗神繁琐,而阿淇自幼便是个病秧子,怕是难当重任。而且欧阳家自祖母后便是大伯母当家,如今交还与大伯母,我也是心安。”
“你所言,非虚?”
不知是大喜过望还是心存疑惑,大夫人竟然稀里糊涂地问出了这般蠢话。
欧阳淇笑而不语,反倒是朝着天碧与轻罗说道:
“此事已是耽搁族老时间甚长,轻罗,好生安排将族老一一送回府。天碧,看来大伯母今日也是操劳了,快些扶她下去歇息吧。”
一场分家的商讨以剑拔弩张的争锋相对开始,竟是以各怀心思的默然无语结束。
明月看着皱眉深思甚至不察门槛绊倒的族老,心中一时感慨万千。以九曲十八弯的心思谋划,势要争些非己之物。如今轻易得到了,反倒觉得惴惴不安,生怕其中有诈,倒是可笑……
“怎么?这般出神想什么呢?可是舍不得那白花花的银子?”
听着欧阳淇的打趣,明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装作凶神恶煞地说:
“视钱财如粪土这话我可做不到!而且把欧阳家的家产都给了大夫人,这便是你的以牙还牙之法!”
看着怒目圆睁的明月,欧阳淇好笑地揽过她的腰,似撒娇一般地将头埋在明月的肩上,瓮声瓮气道。
“族老们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方才大伯母数言已是将族老们得罪干净了,只怕日后关于家产的纷争不止,大伯母怕是没几天安乐了。”
欧阳淇鼻息的热气洒在明月的脖子上,她的心中一阵悸动之余不禁发软,双手环住欧阳淇,柔声道:
“可是家产皆归他们,你,日后如何生话?”
“哈哈……”欧阳淇忍俊不禁。
“傻瓜,我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妻子担忧,我又怎么会让你挨饿。”
说着,他紧了紧揽着明月腰肢的手,轻声道:“一切,我自有打算……”
明月听闻上半句,心中本是泛起阵阵暖意。只是下句刚出,她不禁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怀中的欧阳淇,很是不屑的说。
“还一切自有打算!你……”
后话尚未说出,便被一阵阵不断上涌的恶心之意打断,明月立马捂住嘴,生怕在欧阳淇面前呕吐。她可不想日后欧阳淇回想她时,出现的是她呕吐的场面。
看着忽然不适的明月,欧阳淇心中一慌,忙抓着她的手,慌忙道:“明月,明月?你怎么了?轻罗!赶紧去请大夫!”
强行忍住让明月眼前生出了阵阵水雾,她只能看见一个慌忙的身影在眼前晃,晃得她更是难受。她想开口,但是阵阵反胃的感觉却不容许,只能任人摆布了……
一番折腾后,经过大夫把脉,吃下轻罗刚买下的酸梅子,明月只觉得身体不再那般难受了。
只是,她的心中却是比方才难受上百倍了。大夫之言,犹如千金之鼎,重重地压在心头上,完全掩盖住了那一点点卑微的喜悦。
她,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