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你走吧。反正你刚刚吻了我,吻了狐鬼族的圣女,就会成为命运共同体,我死了,你也会随着我死去,看在你刚刚冒险救了我的份上,我也不愿意看你被鬼王君打死,就让你没有痛苦地随着我的生命的消失而平静地逝去吧。”
姬炫耳对文逸仙的话半信半疑,他对于幽冥鬼界的一点了解都来自于天机阁的古籍,只知道他们的鬼王君法力高强,对于一向低调的狐鬼一族所知甚少,从来没有听说过亲吻了狐鬼族的圣女会有这样的后果。
文逸仙看他的脸色便知他心中所想,便添油加醋道:“不信?你回想一下你刚刚吻我的时候,是不是感觉到心脏的频率异乎寻常?呼吸急促?手心发汗?那是因为我看到鬼王君在我眼前,所以紧张害怕,你因为和我是生命共同体,所以才能感受到我的紧张害怕出现这些身体反应。其实呢,你刚刚也不一定非要用那样的办法才能屏蔽我的气息,其实你只要用法力暂时封住我的心脉,让它停止跳动,它不需要能量,我就可以暂时不用呼吸,这样我的气息就可以消失了。不过呢,我怕你知道危险之后会丢下我,所以故意让你吻了我,这样你我成为生命共同体,你就不会对我见死不救了。”
其实文逸仙不过是想到姬炫耳不染红尘的样子,猜测他对于男女的事情知道得不多,便将这些男女在一起时会出现的现象胡乱编成了生命共同体的借口忽悠一番,谁知道姬炫耳果然不疑,气道:“你这女子,我好心救你,你居然处处算计我,你实在太过分了,生也好,死也罢,我不管你了。”说罢,负气而去。
文逸仙剑他果然扭头离去,知道玩笑开得有点过了,想叫住他,好好解释,哪里知道叫了几声“姬公子”他都不答应,自己也赌气将道歉和解释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
姬炫耳虽然心中有气,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中气的是她怎么可以随意地将自己的生命和别人的生命连接到一起,如果以后他遭遇不幸,她岂不是也要一同死去?
自己在长安城的一家酒铺里买了一大壶酒,他在这一天里经历的情绪变化比他过去三年在无极宫中经历的还要多,丢了四方罗盘,天心玉的线索也断了,被自己的佩剑乱点鸳鸯谱,原本貌丑的姑娘变成了白天鹅,和不该产生交织的人纠缠不清,这一天的回忆真是比他的一生还要漫长一般。
他灌了自己一杯又一杯酒,身边的酒坛子摆了一地,当日落西山的时候,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咕地叫起来,他才想起躺在床上的文逸仙不能动弹,该怎么解决吃饭的问题?人一饿情绪就会特别地不受控制,这下回去,她恐怕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子了,自己毕竟是男子,对于已经发生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既然是生命共同体,那就该好好合作才是。于是叫酒店里的小儿打包了一份叫花鸡,想着回去该如何赔礼道歉,商量好好合作的事,就往第一坊中赶回去。
姬炫耳往往没有想到文逸仙躺在床上不能动弹面临的是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不是吃的问题,而是拉的问题。
当姬炫耳提着一包叫花鸡兴冲冲地回到地下室的时候,只觉得一进地下室的门,就问到了一股特别浓的屎尿味。
他那里知道金创药的药效让文逸仙体内的更新代谢加速了,他走后不久,她就尿急了,奈何怎么喊姬炫耳的名字都没有人回应,自己又根本站不起来,只好靠意志拖着身体往床边上挪,想着自己此刻被人丢在这地下室里,虽然可以不吃不喝熬过半个月,但是总不能不拉屎不拉尿吧,如果拉在床上,她还怎么在这里躺十五天,不如就挪到床边上,尿道床外面就行了,哪里知道娜道床边上的时候,身体的重心不稳,就从床上翻了下来,摔倒地上,背上剧痛感传来,再也无力憋住,来不及解衣,屎尿就拉了一身。
姬炫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闻到怪味,就冲里面喊道:“文逸仙,发生什么事了?”
只听文逸仙带着哭腔尖叫道:“你别进来!”
姬炫耳听见她的声音十分异常,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危险,也顾不得那么多,不听劝告,就冲了进来,看见文逸仙衣衫凌乱,躺在地上,身下是一堆黄色液体。
他突然觉得自己负气出走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现在就算让他把命立刻送给她,似乎都不够让她解气的。
他将手中的叫花鸡往桌子上一放,就过来抱她。
她却哭着拼命地挣扎拍打他的胸膛,道:“我叫你走开,你别管我!”
她的一生中,从来没有如此无能如此丢脸过。
他好像真的觉得自己和她是生命共同体一般,看着她那张仙女一般年轻的脸庞上的无助和委屈,无比地怜惜起来,他任凭她拍打着他的脸,肩和胸膛,无比温柔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安慰道:“好了,是我不对,我不该扔下受伤的你不管,你现在伤口还在复原,千万不要再乱动了,否则骨头长歪了,会再变回丑姑娘的。”
文逸仙听了他的安抚,真是心中的委屈无人安慰的时候便是烂在肚子里的委屈,有人安慰时候,便是需要呐喊给世界知道的委屈。他愈安抚,她就哭得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