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凡恍然大悟:郭娘子尸格上的一切都太完美了,完整干净的两道勒痕,身体不见一点别的伤痕,手指甲都是干干净净的,就算是自缢,挣扎过程中怎么可能这么干净,有可能手指因为用力抓挠绳套,出现指甲淤血断裂的情况。
麦县令盯着增寿,目光古怪。
增寿故意问:“怎么,麦县令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麦县令茫然地摇摇头,他像是受到很大打击,踉跄一下,靠着柱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增寿笑道:“麦县令,你这番样子,真是心里没鬼别人看着也是有鬼的,不知道的定然以为那死去的郭娘子和你有什么重要关系呢。”
麦县令挤出一抹微笑:“怎么可能。”
罗凡道:“麦县令,现在将郭家人都传上来,我要亲自问问,现在想来这郭家人,公婆二人知道儿媳卖身奉养心安理得,这样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那据称是郭娘子养在内室秘不示人的女子在郭娘子死后穿红戴绿,很是古怪。”
“等你们俩棒槌明白多了,黄瓜菜都凉了,我已经叫人去传郭家人,估摸着要到了吧?。”
果然,侍卫进来道:“大人,郭家人带到,只是……”
“只是什么?”
增寿看着那侍卫,缓缓地往后退了一小步,用帕子捂着脸,那侍卫继续说道:“只是……那女子跑了。”
“那女子?叫红什么的那个?”
“是,那女子名叫红英,属下赶回郭家就发现那女子不见了,郭家人说不出此女去了哪里。”
“哼,果然心里有鬼啊。把人都带上来吧。”
郭家两个老人和郭四被带了上来。
郭四有个秀才的功名,看到麦县令做了个揖,郭家两个老人这直接跪下拜见。
“你为何不跪啊。”
增寿看着郭四,嗯,白面书生一个,看着文质彬彬的,却能做出扔下一家老小自己跑出去逃荒的事,这种没担待的男人,不如没卵子的顺子。
“学生有秀才功名在身。”
“哦,秀才啊,没事,我明个一封信就把你这功名革了便是,多大点事。”增寿本是戏谑的语气,忽然一瞪眼睛,“奶奶的,你这样的没卵子的熊包还敢在你家六爷面前站着?顺子,教他做人。”
“好嘞!”顺子可是经过王府里老太监调教过的,最知道怎么阴人,朝郭四后腿弯轻轻一点,看着轻飘飘没用劲,郭四只觉得腿上又麻又疼,眼泪都要掉下来,直直地跪在地上,扑通一声,让人替他膝盖担忧。
“功名,狗屁功名!六爷最恨你们这帮子道貌岸然的家伙,一个个装的人五人六,其实男盗女娼满肚子坏水。”
说着还瞟了罗凡一眼,后者轻轻干咳一声,提醒他集中火力,不要连累别人。
“钦差大人,您是钦差,也不能胡乱拿人。”
郭老汉见儿子受了委屈,急忙喊叫道,郭老婆子也跟着点头:“是啊,是啊,太爷,青天大老爷,就算是钦差大人也不能不讲理啊。”
“讲理?”
增寿走过去,低头看着他们:“你们俩加一起有一百岁了吧?”
“是,不知大人这是何意啊。”郭老头垂头说着。
“俩加一起一百岁的老东西,靠儿媳卖身吃香喝辣,现在还跟我说讲道理,呸,下贱,下贱,真他妈的贱皮子”
增寿往地上啐了一口,坐到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晃悠着。
郭家老两口被骂的哑口无言。
郭四倒也硬气,梗着脖子道:“请大人慎言,不要辱我父母。”
增寿最恨的就是慎言和慎行这俩词,闻言立马又要跳起,罗凡一把将他按住:“郭四,我们已经知道郭娘子是被你们害死的,还是早点招供吧免受皮肉之苦。”
“郭四,你还是说真话吧。”麦县令也在一边劝说着。
郭四冷笑一下:“我竟不知道堂堂钦差大人竟然对一个民妇的死揪着不放。”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等替皇上巡视天下,考察民风,只要是我国治下之事皆可过问,你不必多言,只将你是如何害死郭娘子的从实招来便是。”
罗凡一脸凝重,格外严肃。
他本来脸就黑,这么板着脸更显得面黑心冷,郭四看着这黑面钦差,看到他是武官服色,字斟句酌道:“学生的娘子是自缢而死的,大人教训的对,学生之前猪油蒙了心,狼心狗肺,竟然扔下父母家人一个人逃走。害得我娘子失身养家,学生真是惭愧万分,对我妻感激万分,如何敢有谋害她的想法。”
“既然你和你娘子感情深厚,为何那个叫红英的女子在你娘子刚死就穿红戴绿?”
罗凡继续问。
期间麦县令神情恍惚,神游八方。
“红英是学生娘子买来养在家中,却在学生娘子去世后品行不端,已经被学生赶走了。这样的人罔顾人伦,学生万万不能娶她过门的。”郭四一脸义正言辞。
“我……踹死你这黑心的小……”
增寿见郭四毫无愧疚,心头火起,一脚踹向他,他动作本是极快的,郭四却嗖地伏下身子,几乎趴在地上,躲过这一脚。
增寿踉跄着站定,转身看向郭四,嘴角泛出冷笑。
罗凡已经一脚踩在郭四背上:“你到底是何人?郭四只是个书生,你的反应速度可是个练家子。”
“上天出圣人,红灯救天下!”
郭四喊了一声,嘴角流出血来。
“啊,你把他踩死了。”增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