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着谈着,玄宗皇帝把话锋转入了正题。
“郭令公,是大唐的肱骨之臣,寡人也十分相信他对我李唐的忠心。有些事,他做的很对,你且放开手脚去做他吩咐的事情。只是,当年的旧事,我也忘的差不多了,你要是听人说起什么有趣的故事,别忘了来兴庆宫,跟我这老叟说道说道!”
的提醒和最近几日的探查,郭暧心下明白,当下应承下来。
看样子,玄宗皇帝对当年的事也有所怀疑,而且也已知道了一些事情,只是他不说,也不知道老人家都知道哪些,不知道哪些。
玄宗交代完,摆了摆手。高力士轻轻递来眼色,郭暧跪倒告退。
高力士带着老人特有的微笑,把郭暧送出来,给了他一面金牌,方便他出入,又叮嘱一番,才唤来一名校尉,送他出宫。
一路上没有事情发生。虽然有金牌在手,郭暧也不愿意张扬,用了夜行术,躲过巡逻的兵丁,很快回了郭府。
郭暧照例起了个大早,练过拳脚,用过早饭,独自在房内思索近日来发生的种种事故。
九尾狐,已经出现了两次。
高仙芝曾经在连云堡获得一批神秘的货物。
高仙芝,曾经去见过一个人,而这个人改变了高仙芝的一些决定。
有些事,玄宗皇帝也想知道。
察事厅子。
左手刀客。
边令诚。
几个神秘的高句丽人。
几个装神弄鬼的人。
一股暗中妄图颠覆大唐的势力——以三足金乌为标记。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边令诚竟然牵扯出这么多的势力纷争。
高仙芝去见的那个人是谁呢?杜环,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么?或许,他还认识什么人,知道些事情也说不定。
还有玄宗身边那个高力士,明明武功卓绝,却甘愿做一个阉人,任人白眼。他又到底是怎样的人呢?
忽然,一阵小跑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郭暧的思绪。
是前厅的家奴,禀报说,左街使鲜于燕大人来了,要找六公子。
郭家对鲜于燕的到来,还是很客气的,毕竟他也是官场中的人物,人也正直、坦荡。郭暧跟他交往,总比同那些和尚道士、歌姬木匠什么混在一起的好。
郭曜知道是鲜于燕来找六弟,索性嘱咐家奴带鲜于燕去了郭暧所在的院落。鲜于燕,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鲜于燕进门,一看郭暧正披散着头发,站立窗前,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张嘴吵吵道:“啊呀,你小子可够清闲的,走,我这边有一桩好事找你!”
“啊呀!怎么着,请我喝酒还是吃肉啊?”郭暧一乐。
“就知道吃,没点正经的。朝廷下来消息,广平王已经押着边令诚回长安了。要我们在中途接应。”鲜于燕渐渐正经起来。“你不是在查他的事么,不如跟我一起去!你也好帮衬帮衬我!”
“哦?你金吾卫负责京城皇宫的安危,这样的事,自然有其它几卫前去接应,怎么要你们去”郭暧不解。
“嗨。不是我们,左金吾卫就我自己去。”鲜于燕尴尬的一乐。
郭暧,更不解了,不答话,只是疑惑的看着鲜于燕。
“广平王自有五千精锐,再加上陌刀将李嗣业大人的一万人马,会将他们护送到晋州府。本不用担心什么,但是上皇怀疑途中会有人暗刺边令诚。所以,命我们二人暗中保护他!”
上皇,太上皇,就是玄宗皇帝。
“原来,你是受了兴庆宫的旨意。”郭暧一阵坏笑,顺势用手指轻轻捏了捏耳朵。
“嘿嘿,这个不用瞒你!我本来就屡受上皇恩惠。带兵打仗、开疆扩土我不会,这些小事,还是做得来的!”鲜于燕诚不欺我。
两人说话间,郭暧已经换好了衣服,长刀,背囊,金银用度,也都准备停当。
二人二骑,先是奔了西市,混入一队浩荡的商旅中,跟着出了西门——金光门,走出去二十余里地,瞅准机会,甩掉了跟踪的暗探,二人回转马头,这才取道长安城北,快马加鞭,直奔晋州府而去。
晋州府在长安的西北偏北。八月时节,这里的草木已经开始泛黄,秋日的感觉更浓郁一些,加上战乱的缘故,更多一些凄凉。
郭暧和鲜于燕比广平王和李嗣业的早一天到达,这也是计划中的事情。
在与晋州府衙,隔着一条街的民宅里,郭暧和鲜于燕吃过了晚饭,换上一身夜行衣装。
傍晚时分,他们已经查点清楚。
察事厅子主管,贺兰寿带了二十名随从;大理寺少卿独孤欢带了五名随从;两拨人马已经先后进驻了太守府内。
广平王的人马到来,必然是要以太守府衙做行辕的。他们先行入内,以做接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我的弟兄明明查访到,察事厅子的贺兰寿和鱼诺海,足足带了一百多人出来,如今只有贺兰寿带了二十名手下来,想必鱼诺海已经先行躲入了暗处。”晚饭时,鲜于燕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徐府一事后,鲜于燕就已暗中派人监视起察事厅子,如今看来果然有效。
“察事厅子是直接隶属当今皇上的,难道?”郭暧话说了一半,没有再说下去。
“不,察事厅子,是直接隶属李辅国的!”鲜于燕纠正了他。
郭暧心里一惊,当初李辅国辅佐太子称帝有功,算是新皇的心腹之臣,听鲜于燕这样说,这其中倒似乎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