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要怎么跟她说呢?说自己从未想过结婚?说自己只不过就是将计就计?好像都不合适。
对于他陆元赫来说,婚姻什么都不是,那太抽象了,抽象的也就如一页纸。他本不是多么看重婚姻的人,更不觉得婚姻多么神圣,他只是遇见了这个突如其来闯进自己生活里的小东西,想和她多建立一点联系,想名正言顺地将他栓在身边。如果婚姻能栓,他便栓了,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不过在小东西眼里可能就未必了吧。
于是陆元赫避重就轻,“是你先找上我的,现在想不承认了吗?”
“我没有不承认,是我情急之下求你帮忙,可你原本可以拒绝的。再说,你家里有那么好看的未婚妻,你明明可以……还有,我今天很开心……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要贪心,不要贪心,可是好像越来越违背自己的初衷了,如果我有什么做的不妥当的地方,你可以随时和我说,毕竟我们的契约时间是一年……一年之后……”
“别说一年之后,就说这一年之内。”陆元赫轻轻点了一下白鸽的鼻子,“不要动别的心思,不要想着逃走,也不要想着要提前结束契约,帮我挡桃花,也是你的重要使命之一。知道了吗?”
挡桃花吗?
在那个长腿卷发的女人面前宣誓主权,也是自己的使命之一吗?在接下来的11个月里,周旋在陆元赫的私生活里,扮演一个名不副实的伴侣,就是自己的使命吗?
白鸽突然觉得很泄气。
是啊,这就是自己的使命,签了字的契约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他要的是已婚身份这个人设在国际业务时的稳定可靠的印象,她要的是弟弟衣食无忧平安康健,说到底,这……就是一场各取所需不是吗?
一年之后,再无然后。
而刚刚,在这场各取所需中产生的不切实际的浪漫,到底,是不是虚幻的?
白鸽试着让自己从刚才的情境里剥离,强迫自己理智下来。“我会做好自己的本分的,我的使命我都会完成的。”白鸽抬手拨了拨头发,起身站了起来,“去那边走走吧。”然后先迈动了脚步。
陆元赫虽然没有猜女人心思的经验,但是熟谙人性的他,还是第一时间把握了白鸽的情绪变化。“好。”他提着白鸽的鞋子,起身大步跟上。
烟花易逝,不曾留痕。天边一轮上弦月,静静守护着这座耀眼的游乐园。
爱情最初,可能都是面目模糊的。充满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无所参照的踌躇,无处安放的真心。
当人海里稀薄的缘分,变成一种最庄严的契约。谁也说不好将来,但是谁又都翘首以待。
就像人们爱玩的扭蛋游戏,最致命的吸引力,就是永远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