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信犹如落入海里,连个水花都没激起来,倒是举报的人每次见到杜旭泽都被其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着实吓人。
三人刚进胡同口就听见了熙熙攘攘的人声,寻着声音她们很轻松地找到了杜家。
杜家门前的胡同正好是主道,整洁宽敞的水泥道路上一群孩子们打闹着,手里拿着各色糖纸很欢腾。红色厚重的门大敞开,二百多平米的院子里摆了十张圆桌,每桌十人,几乎坐得满满当当的!
她们脚步顿了顿,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吃惊和不信,这排场真是够大的啊!
不过瞧着在门口招待的几个不良年轻人,她们心里又是嗤笑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估计来的都是没出息的小市民,拖家带口地来蹭饭呢。当然不包括她们,待会参加完宴席,她们准备去国营饭店好好吃顿去去晦气。
要排场就得大出血,勒紧裤腰带过一年咯。她们幸灾乐祸地想着。
靳灵清三人略微整整自己的衣服往院子里迈去,刚进了门横着一张原木办公桌,后面坐着俩人。他们低着头拿着毛笔仔细地在红纸订成的本子上记礼金,一个穿着花花绿绿条绒衣服的小男孩儿高昂着嗓子唱着随礼情况。
靳灵清走过去,将一张崭新的大团结递上去,弯着唇角轻声道:“麻烦同志帮我记上,靳灵清。”
“呦,这不是嫂子的妹子?”年轻点的人听到声音抬起头,一瞧乐了,利索地收起钱,“难怪随了张大团结。”
靳灵清笑着点点头,她穿着军绿色六五式军装,带着帽子露出乌黑齐整的刘海,帽子上和领子上的艳丽衬得她寡淡的眉眼清秀不少。她梳着俩短把,带着微微的弧度,精神得紧,吸引了院子里不少未婚小伙子的目光。
只是有了珠玉在前,这漂亮的石子就显得不那么受看了。
“姐姐,谢谢你来参加我大哥和大嫂的婚宴,”杜旭清正儿八经地微微鞠躬,递上香包,笑着道,随后便扯着嗓子喊起来:“新娘的妹子靳灵清随礼十块钱!”
靳灵清好奇地接过香包,打开一看,里面精致的东西她大姑都难拿到,心里有些不得劲。
靳母和靳大姑本有些漫不经心,可看到院子里一桌上的小辈半数是jz大院那些老首长们的宝贝孙子,她们俩对视一眼,透过明亮的大窗户往屋里看去,还真的瞧见那些首长们的儿媳们,另一个屋子里还有些坐在z府大楼上的领导!
怎么可能,她们在彼此眼里又看到了不置信,一个靠着父亲牺牲换来的那点z府给予的荫庇的小混混,能有那么大的面子嘛?
她们脸上立即换上了淡淡的笑容,跟不清楚其中道道的靳灵清往新娘屋子里走去。
被女客们围起来的左冉佳听见杜旭清的声音,当那三个字被唱出来的时候,她只来得及低垂下眼睛,里面深切的恨意如波涛汹涌般倾泻出来,令她身上的喜庆有一瞬间的停滞。
她对于自己靳家身份被抢没有多大的感触,只是怨恨左家老老小小拿着血脉之情,将她践踏在尘埃里,劳役了一辈子!
那可是她的一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