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冉佳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他眼睛漆黑倒映着自己年轻漂亮的模样,里面的认真一如既往从未改变。他唇瓣紧抿着收起纨绔的弧度,左冉佳认识了他那么多年,才发现正经的杜旭泽五官竟然也漂亮的紧。
他眉眼浓黑,睫毛长而弯带着秀气,鼻子挺直,唇瓣有些凉薄,可不就是后世年轻人追捧的硬男形象?
“我,”左冉佳张口,声音有些紧张的沙哑,“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能保证会对我一直执着吗?你们京城的少爷们,不跟旧社会的公子哥样见一个喜欢一个,谁能说你不会再有喜欢的人?”
“爷是那么没定性的吗?”杜旭泽轻叹口气,“左冉佳,看人要用心看,不能用耳朵和眼睛。那都是没发生的事情,我给你保证你就信吗?而我一向喜欢做的,既然你没了退路,何不试试,说不定等着你的是个惊喜呢?”
左冉佳是真的犹豫了,对自己投入深情的是上一辈子的杜旭泽,谁能说男人不是因为得不到才心生妄念而执着?不是古人常说奔者为妾,父母国人皆贱之。她曾拥有过他那么深刻的感情,很怕自己一丝一毫的改变,就会失去。
患得患失的她宁愿将自己逼入绝境,她冲着他轻笑声,葱白微凉的指尖抚上他的脸颊,感觉到他惊喜地猛然一颤,有些不忍地说:“杜旭泽,你想清楚了,我是个瘸子,你跟我在一起会被别人嘲讽和怜悯,虽然我现在长得好,等上了年纪美貌不再,你肯定会后悔的!”
“不悔的,我杜旭泽从来不后悔自己做的每个决定,今天我还真的跟你把话放在这里,老子从第一眼看到你,就想要你了。二十三年不长也不短,我还是第一次那么想要一个人。你若是能答应,我捧你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后悔?
人都有变老的时候,我还怕你嫌弃我丑呢。”他忍不住激动地攥住她瘦弱的肩膀,觉得自己已经有一只脚踏入幸福的边缘了,真是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看看。
“人不是除了漂亮啊,你看见第一眼就,就喜欢我。可能等在一起生活,面对琐碎的鸡毛蒜皮,你就会发现我不过如此,空有一张美貌的。”她禁不住再次强调着,把事情先摆在眼前,一一掰扯。
杜旭泽被她说的噎了下,只是硬邦邦地道:“反正我是见你一次就更喜欢你一点。你是不是看不上我,所以委婉地拒绝我?”他越说越觉得是这个可能,脸色难看到极点。
“没有,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依然不放弃,那我们可以试一试。”左冉佳知道自己有些钻牛角尖了,深吸口气继续说。
“你问,”杜旭泽依旧阴沉着脸,眼角的疤痕更彰显他年轻气盛未沉淀的戾气。
“我两年前被人推到冰窟里受了寒气,这一辈子可能都没法受孕,你还会想娶我吗?”她盯着他的脸,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丝表情。
杜旭泽的手微微用力,心被揪疼了下,“我们不能有孩子是有些遗憾,但只有我们俩过日子,那再好不过了。”
“你年轻才会觉得孩子累赘,等过上几年就不这么想了。”
“大不了我们过继一个啊,”杜旭泽还真觉得无所谓,自己对亲情看得很淡,父亲早逝,母亲刚刚生下小妹身子都没养好就跟人跑了。他常年在外奔波,只负责养家,对弟弟妹妹、爷爷和叔婶的感情,还不如一群铁哥们的深厚呢。
“不要,”左冉佳真怕他领个别人的孩子来,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弟妹妹都恨不得她死去,哪里还会有闲情再去抚养个孩子,除非是自己的骨肉。再说,她的不孕不育证又不是治不好。
“行,都听你的,就我们俩过,不要孩子!”杜旭泽无奈地顺着她的话道,又咳嗽声别扭地小声问:“你说的我们试一试,怎么个试法?”
“先领证再培养感情,顺其自然吧,”左冉佳侧过脸,俏丽的小脸热得紧,倒显得自己比他还要急切。
杜旭泽摇着她的肩膀,小心地道:“你再说一遍。”
“我们先扯证,然后彼此熟悉了解下,合适的话继续谈,不行的,”左冉佳说出一遍来这遍轻松多了,她弯着眉眼。
杜旭泽猛地用略微粗粝的手捂住她的唇,“呸呸呸,什么不行,我告诉你,我这一辈子可只扯一回证。除非我死,不然我绝对不会眼睁睁地放你离开。”
左冉佳扯下他的手,狠狠地拍了他的头下,满脸不悦道:“小伙子,年纪轻轻的说什么死不死的!”
杜旭泽心神荡漾,攥着手心傻乐半天,猛地掀开帘子,冲潘东喊:“东子开快点,爷赶着跟你嫂子扯证去呢!”
潘东吓得差点开到沟里去,哎呦喂,泽爷果然是泽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娶个媳妇也是。这半天功夫已经拐带着人家姑娘同意领证结婚了,他羡慕嫉妒呀,只能将力量放到脚上,洪亮地应着:“好嘞,哥和嫂子结婚,我给包个大红包!”
左冉佳羞得狠狠地瞪了杜旭泽一眼。
杜旭泽此刻不需要收敛放肆地看着她,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放过,他觉得媳妇那一眼令他浑身都酥了,贼漂亮!
两天的车程,在杜旭泽激动和心急地催促之下,他们硬生生没有投宿,除了解决生理问题和填饱肚子外,他们一直路上,等到了京都,左冉佳踏在熟悉的土地上,浑身还有些摇晃的感觉。
她眨巴眨巴眼睛,瞧着眼前书写着大大民政局的楼,有些懵了,他们这是连家都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