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将门的女子,有些话不善于隐藏,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这才像她。
这些时日,她在宫中,装淑女,装大度,学礼仪。那根本就不是她。
兀许
凤九卿松开对她的禁锢。
沈月姬得了释放,扶着浴桶的边缘就往外爬。
结果还没爬出去,又被男人一手给拽了回来。
原封不动的又坐在了桶中。
她眉眼中多了着恼。
凤九卿将她圈在怀里,对上怀中小女人的恼怒:“贵妃的意思,是觉得,朕有意让沈将军去送死?”
“从昨日皇上的信到了之后,臣妾分析前后,有哪一点是对父亲有利的?即便打了胜仗回来,一群乌合之众,对父亲来说,就是随手捏死的事,比蚂蚁还要容易,就算胜了,父亲又有什么可得意高兴的?”
下巴被扣上,男人黑眸漆黑,幽深黑暗。
他薄唇扬起一抹弧度,圆润的指腹在她的唇瓣上摩擦:“沈家对凤国忠心一片,到了可以肝脑涂地的地步,贵妃却怀疑朕想要除掉你们沈家?”
“因为我在宫里得罪了皇后,皇上明面上不说,背地里早就想要替皇后出气了,只是碍于父亲的身份,皇上不好下手,所以这次将父亲派去南岳打仗,明知父亲斗不过那群阴险狡诈的人,却还执意让父亲去冒险,难道皇上的目的不就是让父亲故意输了这场仗?然后让他沦为京城的笑柄,被京城百姓给取笑?让他大将军的颜面扫地荡然无存?”
“这样一来。”
她牙尖嘴利的直视着帝王黑暗褪去的一双黑眸:“皇上不就为了皇后出气了吗?沈家蒙羞,顾家高兴!说到底,皇上就是心存偏袒!哼。”
沈月姬重重一哼,别过身去,不想再搭理他。
她手心湿润,只有她自己知道,手心不是被浴桶中的水而打湿,而是属于一种,害怕心虚弥漫出来的冷汗。
她是第一次和凤九卿对着干,这个男人有多聪明,可以说,万千机智的头脑加在一起,比不上一个凤九卿。
她以顾家的名头,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她不敢取十分的肯定,男人会相信。
至少,比起她是顾月沁这一无稽之谈来,这一点,值得可信的多。
男人果然没有再说话,相反,是在她发了这通脾气之后,他就一直在沉默。
背朝着她,沈月姬根本就不用回头,就知道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带有着似有若无的打量。
他的打量并不明显,若非是心思细腻之人,根本就无法知晓,他那双温润柔和的深眸中,暗藏着的是什么。
男人忽然笑了,笑声清润动听。
掰过她的身躯,直视着她一张因为愤怒而通红的小脸。
“爱妃觉得,朕在维护皇后?”
“难道不是吗?”
沈月姬硬气的堵回去,不消片许,便落下泪来。
滚落的热泪从面颊上滴落水中,在这安静的气氛中,格外的响。
她一双眸子通红。
“就算皇上替皇后鸣不平,也不能拿父亲的性命去开玩笑,若是臣妾做错了,哪里惹皇后姐姐不高兴了,皇上直说便是,大不了日后,臣妾再不和皇后姐姐正面起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