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自檀溪得的卢神勇救主,其后一路狂奔。
初春的风,还有些凉,刘备的衣衫又被浸湿大半,再被风一吹,也感觉到了丝丝刺骨的寒意。
“有人吗?”
奔驰许久,刘备见林中有一处人家,不由上前探问。
此处不是别地,正是司马徽,也即是号称“水镜先生”那家伙的居所,不过要加上一个“前”字。盖因公孙度决定除掉诸葛亮之后,在桐树楼,也即是乔杨楼荆州分支的打探下,寻得了隆中,着人前去绞杀,结果不知怎地,没有成功。之后派出精干力量,对周围进行的问询,其中一路恰好寻到了这里,虽然司马徽不是他们的目标,但是司马徽觉得他们不是善茬,便又搬走了。
是以,刘备的喊话,无人应答。刘备在院外踟蹰半晌,最后一跺脚,一脚踢开了被锁上的院门。
在各个房间转了一圈,刘备心中的负罪感尽去,因为屋内那厚厚的灰尘告诉他这里已经没有人居住了。但是同样的,也没有寻到干净的衣服,连块布都找不到。好在院子里还有些遗留的材火,刘备干脆的弄了些,然后点燃烤起了衣衫。
因为这里没有主人,连带着的卢也被刘备带到了屋内,一起暖和暖和。
刘备并未在小院多呆,烤干了衣衫,又在院子里摘了些果子,便趁着落日的余晖再次出发了,他担心后面的追兵会追来。
次日,刘备跌跌撞撞的来到附近的小镇,没看到追捕自己的告示,不由松了口气。买了些干粮,一路向北而走。
数日时间,刘备竟是向北走到了邓县,当他打算进城稍事休息,打探消息,并设法与陈到汇合之时,却见城门处的告示,心头一惊,也不多看,掉头就走。也幸亏刘备谨慎,若不然,不等他走到城门处,就要撞上被派来邓县捉拿他的蔡勋,到时候即便能走脱也将暴露踪迹。
刘备思索一番,不但不往北走,反而往南,望襄阳而去。也亏得如此,刘备半道遇上同样在寻他的陈到等人,得知了刘表被害的消息,也得知了自己被人嫁祸的消息。二人一合计,改道向东,先过了淯水,然后才折道向北,花了足足十天时间才回到新野。
“大哥,你可算是回来了,要不然弟就要带人出去寻你了。”关羽见着刘备,面上满是喜色。
“有劳贤弟怪怀!”
刘备面上亦是欢喜,新野未丢,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救命的稻草。
“新野可是出了什么问题?备自进入新野范围就感觉到气氛不对?”说着,刘备的目光又落到关羽身侧的单福身上。
“还不是军师,不但不让弟前去接应大哥,反而将手下人分散出去,四处戒备,还说是什么坚壁清野。”关羽抢先一步回道。他对单福拿刘备临走之前的命令威胁他一事,感到十分不满。
刘备微微点头,却是不言,只是望着单福。
单福微微欠身,道“数日前,得闻刘荆州被害的消息,属下心知主公是被人栽赃陷害了,便借主公留下的命令,让关将军紧守四处,以防荆州军、曹军偷袭。属下相信只要新野在一日,主公便会回来。”
“有劳军师受累,备之过!”刘备是个会收买人心的家伙,把臂道,“军师处置得当,否则真不知道何处乃备容身之所矣!”
“主公言过了,此乃属下之本分也!”单福自是不敢托大,忙应道。
关羽在一旁觉得尴尬,忙道“大哥,一路劳顿,不如先回去休息休息?”
刘备沉吟了一下,道“也好,此行一身尘垢,且待沐浴更衣之后再叙。”
“主公大哥自去便是!”
刘备着人准备热水,然后又先一步到后院安抚一众家小,然后才沐浴更衣,又回了前屋。
“自逃出襄阳,备不敢入城,叔至也是差不多,所知甚少,你们且先说说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关羽当即说起了刘表身死,刘琮继位,又剥夺了刘备新野县长一事。单福也在一侧,不时查漏补缺。
待二人言毕,刘备又将自己在州牧府所遇,尤其是伊籍所言,详细道来。
言毕。
单福便道“如主公所言,刘荆州虽然有病在身,但也不至于走得如此之快,显然是另有原因。再从主公被嫁祸的消息来看,当是蔡瑁与蔡氏所为。”
“当真?”刘备犹自不信。
“不是他们的可能至多不超过一成。”单福亦是觉得难以置信。
刘备已经相信了单福的判断,顿时大怒“此二人当真是狼心狗肺之徒,怎么敢,他们怎么敢这样做?”
单福安抚道“这些我们暂时无法深究,眼下紧要的是不要让谣言扩散,否则,不仅是荆州,整个大汉都将再无我们的立锥之地。”
刘备面色一沉,道“不知军师可有良策?”
单福点点头,道“为今之计,首先,主公应该立即站出来声讨蔡氏和蔡瑁,揭露他们的阴谋;其次,派人将蔡家兄妹毒害刘荆州之事扩散出去,尤其是其他各州;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主公立即起兵为刘荆州讨回公道,并发函邀请其余各郡与主公一道讨贼。”
“这……”刘备听明白了内里的深意,不由有些迟疑,道,“景升兄刚去,我们就夺其基业,这是否不太妥当?”
“主公仁义!”
单福先是恭维一声,旋即又道“属下得知大公子刘琦在江夏驻守,若是主公担心落人口实,不若邀请大公子一道出兵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