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阳郡,渔阳。
张府。
张家的两位主事人,张纯、张举相对而坐,相顾无言,又甚是默契的皱起了眉头,看这情形,似是遇上了什么难以决断之事。
“大哥~”
“二弟~”
二人同时开口,均是惊愕的看向对方,旋即又同时道——
“你先说~”
一模一样的话,让二人面上的惊愕愈。
张举、张纯也非常人,很快就收敛了惊愕。然后作为老大的张举再次开口了:“二弟,你怎么看?”
张纯之前既然开口,自然是有所思量,此时毫不迟疑道:“大哥,弟以为公孙度既然已经接任幽州牧,那么无论如何,最后他都是会对我们这些人动手的。要知道,当年公孙度可是以辽东一地之力,挡住了那些家伙。”
说着,张纯指了指北面。
张举对此自然也是了解的,面色丝毫不变,只是道:“此次右北平乃是因为公孙瓒归入辽东之故,才有刀兵之祸,若是我们贸然相助无终,恐怕最后会受到牵连啊!”
张纯当即反驳道:“大哥此言虽是有理,但谁又能保证公孙度没有继续西进之心呢?况且,南面的冀州已经尽数落在袁绍那厮手中。冀州虽受鲜卑肆掠多年,但冀州土壤肥沃,待再过得三五年时间,必然实力大增。届时,即便公孙度不对我们动手,难道袁绍会放任我们威胁他的后方不成?”
张举面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这茬,他倒是没有想到,或者说注意力一时间为公孙度所吸引,才未思虑周全。
“这么说,即便我们不打别人主意,也会有人打我们的主意?”
张纯面色也甚是难看,不过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张举“嘭”的一拳砸在桌上,恨声道:“这些该死的混蛋,难道非要致我们兄弟于死地不成?”
说到这,张举又想起数年前他曾想过趁着朝廷势弱,像当年的陈胜吴广那样起义,掀翻大汉朝廷,但正巧听闻了辽东军进入草原痛击鲜卑之事,只能将这个压了下来。因为从辽东军的过往来看,他们是忠心于朝廷的,不然也不会镇压起义的太平道。
他渔阳张家这点儿家底儿,与之相比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
张举心思流转,最后心神一定,道:“好,那就助他一助,哪怕不能保住无终,也要牵扯辽东军一些心力才行,若是能僵持在无终那是最好。不过——”
张举眼中闪过一道精芒,道:“乌丸大人丘力居对朝廷,还有公孙度早有不满,若是能说服此人,拦住辽东军的把握将会大增。”
张纯眼睛一亮,立马赞道:“还是大哥思虑周全,不如弟这就去请丘力居大人一道出兵共抗公孙度?”
张举想了想,摇头道:“不妥,丘力居此人向来心思缜密,恐非是那么容易说服,非为兄亲自走上一趟不可。”
顿了顿,又道:“二弟你且带上两百骑军,为兄再让孟利相助于你,驰援无终。”
张纯只能应道:“是,大哥。”
“那……弟这就去了?”
“嗯,去吧!”
另一头,张飞将捉回公孙理好生审问了一番,待得知无终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之后,就彻底熄了快速将其击破的心思。要是无终的公孙明也像公孙理这般,甚至更多,难保不会出现意外。
于是,张飞修书一封,送回辽东。
正是这一来一回,给了张纯以及无终公孙明足够的时间。同样的,也正是因为等待的这些时间,辽东军后续人马到来,接手了城池,让幽云校重聚。
张飞领着聚齐的两千手下,开往无终。
方至无终东面百里,派出去的探骑飞马来报。
“校尉大人,无终有援军至,看其大纛似是乌丸大人丘力居所部。”
“丘力居?”
张飞面色一黑,沉声道:“这厮难不成是想和我们辽东军作对不成?”
虽然敌人多了丘力居,但张飞并不担心,下令大军继续前行,只是派出的探骑又多了许多。如果只是无终的公孙明,倒是不用如此。毕竟公孙明虽握有无终,但多数都是步军,守城尚可,如要出城一战,断无胜机。而丘力居就不同了,乌丸早年也是草原异族,只是后来为其余草原异族所败,被迫纳入汉庭,但依旧沿袭着乌丸一族的习俗,多是骑军。
离城三十里下寨,当张飞准备书信一封,将消息传完辽东时,却有更多的消息传到手中。
“渔阳张纯?”
张飞看着他所不知道的消息,眉头微皱:“竟敢跨郡用兵,如此无视朝廷律法,当真不怕死吗?”
末了,张飞看到让他尽管放手一战,援军已在路上的话,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翌日,天色将明。
幽云校大营已经是人声沸腾,不多时,就见营门洞开,幽云校的两千人尽数奔出营门,向三十里外的无终城行去。
张飞打马上前,站在护城河边,高呼道:“请公孙明出来答话!”
在张飞看不清的城头立时一阵骚乱。
在张飞将要忍不住的时候,城头的骚乱停了下来,扬声回道:“将军乃是何人?缘何无故犯我城池?”
“呵呵!”
张飞冷冷一笑,道:“老匹夫缘何装疯卖傻,公孙瓒都已响应朝廷的诏令,归顺我主,幽州牧公孙度,尔等竟敢擅自阻扰,莫不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我们还真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不过,这话没有人敢直接说出来,都只是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