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公孙瓒尚未离开驿馆,郭嘉就晃悠着脑袋来了。
公孙瓒心下微疑,却也知道郭嘉很受公孙度重视,这从昨天的介绍里边,他就已经知道了。
“不知郭参军此来所为何事?”
郭嘉淡笑一声,说起了公孙家的事情,待公孙瓒似有所悟,才又道“原本依主公之意,此事交由益德去办,但是我等以为公孙校尉乃公孙家家主,若是不加询问,实是令人不堪。是以,嘉才斗胆向主公请命,前来与公孙校尉一会。”
公孙瓒立时明白了过来,顿时皱起了眉头。公孙家族的问题,公孙瓒作为家主,自然是知之甚详,其中许多东西也都看不惯,那些老家伙却个个倚老卖老,对他的命令置若罔闻,久而久之,心头也多了不少愤恨,恨不得这些老家伙赶快去死。只是,到底是同族之人,若是坐视不理,也殊为不妥。
不过,更多的是这话透露出来的另一层意思,公孙瓒……
半晌。公孙瓒回神,满脸决然的说道“日久见人心!”
郭嘉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但并未就此离开,似是觉得公孙瓒还有话说。
公孙瓒面上顿时换上复杂之色,道“瓒管理不力,致使右北平新附,却影响巨大,还请郭参军、益德将军多多海涵!”
郭嘉微微一笑,应道“此事嘉不敢善专,须得禀报主公,请主公定夺。”
接着却话音一转,道“不过,就嘉所知,主公恐怕不会因为任何人,破坏主公亲自定下的规矩。要知道即便是大公子也因为规矩的原因并未得到优待,而是在东莱太守麾下历练。”
东莱太守?
公孙瓒眼前陡然浮现一个儒雅男子。尤记得,当时其自称乃东莱太守,闻得诏令,起兵响应,而在其身侧有一人,当时他便觉得那人有些似曾相识之感,如今陡然明白过来——“原来是他!”
公孙瓒心头微寒,觉得公孙度布局之深远,远超他的想象。很难去想象,若是没有昨日之选择,将来是否会成为辽东的刀下亡魂!
“多谢郭参军!”
公孙瓒收敛了心神,拱手道“咋闻得此时,瓒心神激荡,不能自已,就不多留郭参军了。还望郭参军多多海涵!”
郭嘉对此早有所料,闻言径直起身,拱手道“如此,嘉便告辞了!”
“请便!”
公孙瓒送离了郭嘉,回屋静坐半晌,前往州牧府求见了公孙度。
新挂上州牧府牌匾的原度辽将军府,目送半是惊喜,半是失落的公孙瓒离去,公孙度忍不住摇摇头。
“伯珪到底还是心软,割舍不下血脉之情啊!”
摇头之余,公孙度也忍不住叹息自家父亲没能给他生个弟弟或者妹妹之类,竟成了独子。又想想自己,公孙度皱起了眉头有了毅儿他们,说明所谓的穿越问题并非问题。可是为何女儿都有两个了,儿子仍旧只有一个呢?虽然一个儿子不用担心继承人纷争的问题,但……还是希望多有几个儿子啊!可这为何偏偏就没呢?即便一女生育一子或一女,可琰儿还未有所出,也该有了啊?
不提公孙度在这儿纠结孩子的问题,郭嘉在离了驿馆之后,便又寻得张飞,将命令交代了下去。
张飞得令,兴奋得不得了,也不管郭嘉只是让他做好准备,并非令他出兵,一路狂奔回营。
“来人!”
“击鼓,聚兵!”
张飞那铜锣嗓门比大鼓都要有用,不等鼓响三遍,一校人马就已经聚集了起来。
张飞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扫了眼排在最前方被他称为燕云十八骑,然后又将后边的士兵挨个扫了一遍,方才高喝道——
“众位兄弟!”
“喝!”
“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如今,需要用到我们的时候到了,主公有令,命我等前往右北平,将其彻底收复,让那里的百姓也过上辽东这般的美好生活。”
“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
……
“所有人立即收拾行装,随时准备动身。”
“是!”
张飞吩咐完,又急急忙忙离开军营,往州牧府赶去。待见得公孙度,恭顺道“启禀主公,属下等人日夜枕戈待旦,今得闻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众将士无不欣喜若狂,还请主公应允属下立即率军动身。”
公孙度早在听到张飞求见的时候,就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当下不由一笑,伸手凌空点了点,道“你小子倒是打得好主意!”
“嘿嘿!俺就知道俺这点儿小心思瞒不过主公。”张飞脸皮够厚,不以为意,反而笑道。
公孙度猛的面色一正,道“不过,此事某告诉你——”
“没门儿!”
“啊?”
张飞先是一怔,接着就叫道“为什么啊?”
“为什么?”
公孙度肃然的面庞给了张飞极大的压力,不敢再言。
“因为这是命令!”
此话一出,张飞顿时成了霜打的茄子,应了声是,就失落的离开了。
正所谓,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不外乎如此!
待回得军营,见众将士都已经收拾好了行礼,似是被数千只眼睛盯着,张飞感觉浑身不自在,最后闷头冲回了自己的房间,没有理会任何人。
直到夜晚降临,大家见张飞仍闷在屋内,都明白了过来,心头虽然有些沮丧,但并未失望。
次日一早,张飞走出了房间,只是仍是觉得不好意思,无言面对众位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