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里边的兔崽子们听着!”
“黑虎、黑瞎子、独狼、土匪、莽牛五大匪袭击县城,是为叛逆、造反,其罪当诛!今有东夷校尉公孙式,讳度,奉命剿除叛逆,限一刻钟内走出山寨,跪地投降,方有一线生机!如若不降,大军攻破山寨,鸡犬不留!寨中但有非五大匪之人,速速离去,不然一律视为叛逆,就地正法!”
阳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遍了黑虎山,公孙度听着面上泛起了笑意。这就是昨天他和徐荣商议之后,得到的计议——分化,先分化,再毕其功于一役,还辽隊一个安宁。
之后再……
阳仪如此喊了三遍,回声尚还在山间回荡,他就退了回来,那模样直就是为了给黑虎寨的土匪们投降的时间。
“什么?不行,我们得赶紧离开。”一个看起来像个头目,但明显脑子不怎么好使的家伙说道。
“嘁?你不王黑子的手下吗?还想离开!留下当鬼吧!”另有一个头目模样,头顶没几根头发的山匪,摇头晃脑的说道,“我才是应该赶紧离开,怎么说我不是五大匪的人不是。想来朝廷的人还不至于赶尽杀绝才是!”
“没错!陈秃子说得对!朝廷的人马虽然隶属精锐,但我们也不是泥捏的不是。”
“码的,王二丑,都说了不要叫我秃子,你还叫,说,你是不是想死?想死我就成全你!”
“王秃子,我看你才是想死……”
……
不止陈秃子、王二丑,其他无论是属于五大匪的,还是周围其他小山寨打算来帮忙,刷刷声望的山匪,都叫了起来,只不过陈秃子、王二丑二人的声音最大,额,外号也最特殊!他们倒不是被阳仪的话吓到了,而是因为他们看到他们最不愿看到的人。
上次五大匪袭击辽隊城,却惨遭失败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辽隊,隐隐有向周边其他县传去的趋势。而作为击败五大匪的关键——徐荣,自是早就被辽隊所有的匪类知道了个清清楚楚。什么徐荣的骑兵个个勇武非常,什么以一当百,什么以一当千,什么个个青面獠牙,不似人间的军队……种种描述是越传越夸张,越传越令人胆颤心惊!
额,你说他们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说那个徐字大纛,就说那一字摆开,明显有着森然煞气的一百骑兵,只要不眼瞎,都能看出来!
公孙度要是知道是因为这个,而不是阳仪的喊话起到了作用,也不知是不是想要吐血。
“够了!”
蓦地,一声暴喝,打断了山寨内所有土匪首领、头目的争吵声。
“码的,是……”陈秃子被王二丑说的正在恼怒不已,此时被人喝止,心中自是恼怒异常,正要骂回去,就看到一个独眼的精瘦汉子正瞪着自己,不由心底一突,将后边的话给生生吞了回去。
这一下好险没把他给呛死!好一阵猛烈的咳嗽之后才缓了过来,然后又是尴尬,又是畏惧,又是尊崇的喊道:“二首领!”
虽然独眼只是二首领,但是在王黑子已死的情形下,已经可以算是大首领了。而且,就算是王黑子在的时候,独眼的威望并不比王黑子低,只是因为独眼当初遭受异族的追杀,正好是王黑子救了他,若不是就不是独眼,而是尸体一具了。因此,独眼对王黑子很是感激,在黑虎寨中也一直是王黑子最忠心的手下。
正是由于独眼的忠心,王黑子对他很是信任,才会在上次攻打县城的时候,将留守的任务交给他。
忠心,是因为感恩。而威望高,则是因为独眼的实力不错,又颇有头脑,黑虎寨能成为五大匪之首,未尝没有他出谋划策的原因在其中。
所以,不仅是陈秃子,就连周围其他的首领、头目在看到独眼的时候,都是闭上了嘴巴,而不是骂回去。
“哼!”
独眼经过陈秃子身旁的时候,一声冷哼,差点没把他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随后,独眼用他仅剩的一只眼睛,扫视众人。
众人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仿佛又看到曾经黑虎寨的喽喽们在独眼的带领下不断壮大自身,不断削弱其他山寨的情形。
忽然,独眼目光一收,淡然道:“某对于你们能够前来支援的情谊表示感谢,也对你们能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感到欣慰。”
“只是,为何临到头了,你们却产生了退却的想法?难道你们以为只要你们现在退走了,朝廷的大军就真的会放过你们?”
众首领、头目一阵沉默,也不知道是赞同,还是反对。独眼心想:这样可不成,看来得下点猛料才行。
“诸位可是东夷校尉是何军职?”
独眼自是没有指望有人能回答他,接着又解释了起来:“东夷校尉,早先有镇压异族之职。只是后来各异族相继臣服朝廷,才被取消,改为辽东校尉,仅仅负责镇守辽东一地。”
“现在,朝廷既然任命了辽东校尉,也就是说,即便他们今天放你们离开了,你们也逃出了辽隊,甚至逃出了辽东,但只要还在右北平以东的各个郡,那你们就要面对他,面对他所统帅的朝廷大军。”
“因为你们至始至终都是土匪、山贼,是他们所要剿灭的对象。因为你们在他们眼中不是人,而是一个个活灵活现的功绩,能获得封赏、获得晋升的功绩!”
陈秃子、王二丑等人俱是一片沉寂,心底回想起以前听到的一个谣言——
“王黑子捡到的那个人啊,听说好像是某个县的县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