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天手下大军出现上吐下也吐的情况,格日多罗头疼不已,虽然每日里依旧借助土堡与公孙度展开对射,但攻击力度大大降低,他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了大营之中。
此举无疑是正确的,因为不说别的,就这样下去,必定影响军心,产生恐惧,或许,严重点儿,连东西都不敢随便吃了。
不吃东西,有力气打仗?
格日多罗知道这是公孙度做的,但知道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能去让公孙度停下么,显然只有傻子才会这样想。因此,只能亲自带着侍卫在营中来回巡视,企图找到公孙度派来的人。
一天后,徐荣率军到来,于候城西南角五十里外下寨。
格日多罗虽然对区区五千大军,还有超过一半是步军,并不畏惧,但还是提高了警惕,每日出发前都会先将探骑放出去,待得到没有伏兵的消息后才会进军。
这一切,都落在了幽冥二队的眼中,公孙度得到消息后十分满意,他十分清楚,不说有格日多罗在,就算没有,换做任何一个鲜卑大帅统兵,八万大军也不是他区区一万多人可比的,来了个徐荣也是一样。
能牵制一部分精力便是最好的结果了,剩下的,便是——
等待!
两天过去,公孙度的等待是带着丝丝甜意,带着高兴的,不仅是因为这两天格日多罗再一次降低了攻击的力度,还有又有一万援军到来的缘故,这让他不在担心徐荣会突然遭到格日多罗的围困,迫使他不得不出城救援。
那时,可就没有半点胜利的希望了。
好在,在公孙度的等待中的格日多罗是痛苦的。
接连三天,没能找到那个公孙度派来的人,但每天出问题的士兵却没有减少,依旧维持在两万左右,这让格日多罗如何不痛苦。
格日多罗有种直接强攻候城的想法,但最后还是熄了心思。他不知道暗中到底有多少公孙度的人,若是几个十几个也就算了,要是能有数百上千,以这几天所造成的动静来看,一旦大军出营,只留下已经拉得四肢无力的手下,铁定是死得不能再死。
格日多罗狠、残暴,但那是对敌人,对于自己人,尤其是自己手下的精锐,他实在狠不下这个心。
“大帅,既然吃的没问题,是不是喝的有问题?”
虽然素利对格日多罗让他手下损失了三千多人,很是不满,但是看到格日多罗每日忧心不已的状况,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格日多罗先是一怔,接着便是恍然大悟过来,但他看向素利的眼神却有种让人捉摸不定的感觉。
素利强忍着逃走的冲动,将脑袋转向了他处,装作没看到。
格日多罗见此,目光一收,淡定的点了点头,然后冲素利挥了挥手。
素利脑袋一缩,立马退开了。
格日多罗看着素利离去的背影很不爽,觉得此人很是阴险。不是他不感恩,而是素利既然转过头去了,他又没有说话,为何能看到他挥手,然后立马就跑了呢?
之后,近半月的时间格日多罗除了照例每日不痛不痒的和公孙度对射,便是安排人手在水源地抓人。
起初,格日多罗只是将信将疑,但在水源地大肆埋伏两天后,就发现患病的士兵有所好转。
这就不得不提到鲜卑食物方面的问题了。
他们的粮食是自己会跑的,完全不用担心辎重的问题;水源也是有保障的,粮食自动携带,奶水美滋滋,只有不足的情况下,才会使用清水(以上纯属……假冒伪劣,切勿当真)。生病了的,自然属于下等人,只能用清水,自然不可能好。
格日多罗大喜的同时,也没有得意忘形,更多的是想到了素利,竟有如此急智,不简单。再有仅仅是缓解,并未抓到人,自然不能放松。
当然了,更多的是檀石槐的意思他终于明白了过来,开始以牵制为主。尤其是在这半月里公孙度又有援军抵达,如此一来,候城便有三万到五万人马在此,结合去岁来看,绝对是绝大部分军力都被牵扯在此。
这么一看,难道是从昌黎进军,偷袭公孙度的后方?
格日多罗有心问一问檀石槐,但是因为之前没有领会檀石槐的意思,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公孙度也感觉出了这个问题,是以,这半月里实际上仅有五千援军再次抵达,也即是说候城一共有一万七千人,经过这二十多天的“苦战”,剩下一万一千多人,战死了近六千人;除此之外,尚有徐荣带领两万人马于城西南五十里外下寨,与候城相呼应。
原本将还会有两万大军到来,与格日多罗展开决战,但察觉到格日多罗,或者说檀石槐的心思之后,公孙度虽然口中大骂檀石槐“奸诈”,却也只能下令暂缓支援,并加强辽队和辽阳的防守,避免被昌黎的鲜卑军打个措手不及,致使大败。
此乃檀石槐的阳谋。
阳谋之所以是阳谋,是因为即便知道是陷阱,但你还是不得不跳。
实际上,这里有两个抉择,一个是继续增兵,然后尽快找到击败格日多罗的时机,不过,显然,这个时机并不好寻找,或许需要很多时间,而且昌黎被鲜卑占据的消息,已经在十余天前传回,由不得他不重视。
另一个就是现在的这个选择,停止增兵,虽然击败格日多罗的可能因此降到了最低,但是至少辽队,或者辽阳不会被檀石槐作为突破口了,即便被袭击,也能依靠充足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