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去。
厚厚的积雪渐渐消失,一抹盎然的绿意勃然而出,生机瞬间洒满了大地。
不几日。
原本零星的生机,开始演绎自然的神奇,几乎是眨眼间便洒遍了整个大地。
又几日。
四月芳菲,桃花尽。熟悉的,燥热的气息又开始了酝酿。当真是……
春的脖子短!
短得根本就感受不到有脖子,只是一溜烟,就过去了……
这天,公孙度吩咐营中的士兵进行例行训练之后,就带着阳仪等一众亲兵赶回了襄平。
刚进城,公孙度就见到候在此处的魏攸,不由问道:“都到了?”
“都到了。”魏攸点头回道。
公孙度见他面有犹豫之色,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却假装不知,道:“清平,有什么想说的直说就是,某难道还会怪你不成?”
“主公恕罪!”魏攸一礼,然后说道,“主公,这一战难道非战不可吗?”
公孙度暗道果然,微微摇摇头,道:“清平,你要知道,这不是我们能选择的,选择权在于鲜卑,而不是我们。他们要来,我们无论能不能战,都得战,还得死战。”
这个道理魏攸不是不懂,只是在尚未到来之际,心中总有着侥幸。非是畏惧,亦非是怯懦,实在是受异族之苦久矣!
“呼!”魏攸呼出一口气,心中原本存在的所有忧虑都消失不见。
“是,主公,属下多虑了。”魏攸先是道了歉,接着却道,“鲜卑就算此时来袭,也是无妨。属下已经按照主公的吩咐做好准备。”
公孙度不由愣了愣,旋即便是赞赏道:“很不错,虽然心有疑虑,却不忘万一的可能。”
魏攸赧然一笑,道:“都是主公英明。”
公孙度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经历三世的他,可是清楚从古至今,到后世,两千年,依旧不乏心有他想,便做出不好的举动,以致遭逢大败的。
所谓不好的举动,自然就是偷懒,没按照命令完成任务了。
进入郡守府的时间刚刚好,正好是午饭时间。
走进饭厅,发现大家一个个挺直着腰杆,也不说话,活像一座座雕塑,面上一笑,道:“诸位,不用等啦,吃饭!”
“主公!”
众人忙起身见礼。
……
开局有些欢乐感的午饭用完,又在公孙度的带领下转移到了正堂。
进了正堂,公孙度高坐上首,徐荣等人于左右两侧坐定。
公孙度看着众人的座次,没有说什么,面色一正,径直说起了正事:“诸位,檀石槐已经开始聚兵,大战不日将临。在如今尚未与朝廷取得联系的情况下,诸位可有信心击退来犯之敌?”
“誓死一战!”众将齐声高呼。
接着,柳毅问道:“主公,眼下冬天刚过,青草初生,牛羊尚未养肥,战马亦是还未上膘,为何便匆匆南来?”
“檀石槐的目的你们以后就会知道的。”
公孙度回想起记忆中的那个檀石槐,若是不是死得早,指不定鲜卑将会大举入侵中原,而不是仅仅拿下上谷、雁门等边郡就完了,然后还被打了回去。
檀石槐的死,若不是……
公孙度敷衍的说了句,没有再给柳毅等人问话的机会,转头看向程普,道:“德谋,水军如何了?”
百年海军的话不是说着玩儿的,虽然现在的水军和海军差距甚大,但同样需要的时间不短。是以程普听到问话,面色不由一苦,好在来之前就已经有所预料,倒也不惧,只是底气有些不足罢了。
“启禀主公,水军经过数月操练,行船倒是没问题了,若要对战,恐怕会……”说着,程普摇了摇头。
公孙度也明白个中原因,并未责怪程普。毕竟辽水冬天结冰了,现在河面才刚刚解冻呢。若不是公孙度一早便把打造好了的战舰让人送到了辽水入海口,正常训练都难有。再有北方会水之人实在太少了,光是克制晕船,都用了不少时间。
“能正常行船就行。”公孙度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海里和河里感觉有什么不同?”
“风浪很大,尤其是有些时候,风浪大得连训练都难。”程普回道。
“之前在辽队新造的战舰不日就将下水,到时候应该会好很多。”公孙度说着,向阳仪示意了一番,待其将一副地图交到程普手中之后,继续道,“等你们熟悉了新的战舰之后,立即按照地图上标识出来的路线南下,前往东莱,那里有糜家的人接应。然后不管糜家给你们粮草,还是人,都给某全部带回来。明白了吗?”
带人回来?去东莱?从海上?程普有些愣神,这海上训练倒是有些时间了,但是他一直不敢往海里走,一般都是在海边数里之内,这……
“有困难?”公孙度眉头一皱,问道。
程普回神,忙道:“是,主公,属下遵命。”看似答应得草率,但一来他是下属,二来他相信公孙度不是想让他送死,要不然直接杀了多好,还不用赔上十多艘战舰。
“嗯。”公孙度倒是有些不放心了,提点道,“海上不必内河,务必要谨慎,能贴着海边就贴着海边走,多派小船探查是否有潜藏在海面下的礁石,避免触礁。”
“另外,到了东莱的地界,尽量不要暴露身份。”
听到这话,程普更加的放心了:“是,主公。”
随后,公孙度的目光放到离鲜卑最近的,候城的守将,黄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