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找我?”
太后抬头看了一眼魏公公,“你去传哀家的旨意吧,给女丹发国书!”
魏公公领命退出暗室。
昏暗的小室里,太后和荣亲王母子两人隔着一个小茶几,端坐在一个炕床上。
太后几天几夜人没合眼,眼窝深深地凹陷在乌青的眼窝里。
良久,荣亲王开口说:“娘,六弟送走了,我想去行宫吧婉莹接回来。”
太后抬起褶皱的眼睑,艰难地拿起了手边的那份密诏,抉择了半天,还是没有办法开口。
荣亲王不知道太后手里捏着那封密诏的内容,几天几夜没有见到婉莹,心里十分想念,纵然政变前日刘氏公然挑拨二人关系,可是经历了一场生死之后,荣亲王觉得,自己不该怀疑婉莹,应该相信她,相信她会跟自己解释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太后原本是打定主意直奔主题,可是话到嘴边,看着自己儿子那样一副神情,心里犹豫了再三,还是放下了那份密诏。
“娘,登基大典的事情,暂时先缓一缓吧,儿子想先把婉莹接回来,儿子是皇上,她就是皇后,儿子明日就动身去会昌山。”
瞒又能满几天?太后有捏起了密诏,正准备递给荣亲王,忽然听见外面吵吵嚷嚷。
荣亲王警觉地从屋子里跳出去,来到院外,竟然是刘氏带着几个王府的女眷闹到行宫里。
一见刘氏荣亲王一脸厌恶,再想到前几日她挑拨自己与婉莹的关系,害自己难受了好几日。
“谁让她进来的?”
荣亲王根本不和刘氏对话,直接质问侍卫到底是谁的错误?
侍卫们不敢隐瞒。直接说:“王爷,这位主子我们拦都拦不住啊,我们是奴才,主子是王爷的内眷,我们有几个脑袋啊?”
刘氏直到皇太后就在密室里,大声冲着身后那个侍卫说道:“放肆,大行皇帝已经龙驭宾天,五日之前已经亲口将皇位传给皇上,你还敢王爷王爷地叫,该死!”
刘氏这几句话将侍卫劈砍得不轻,侍卫自知自己失言,赶紧跪在地上磕头谢罪:“皇上,饶了奴才吧,奴才不是有心冲撞!”
荣亲王根本不在意这些细枝末叶,他现在只想赶快将婉莹接回来,然后说一声对不起,再把这件事情问明白!
“皇上,妾身找你是有天大的事情要禀告!”
刘氏乖巧地很,这一声皇上,喊得院子里几百侍卫都齐刷刷地跪下。
荣亲王已经不再是亲王之尊,而是朗朗乾坤之下的九五至尊,是皇上,大周朝第四任君主,万安皇帝,如果婉莹没有遭此厄运,现在也是万人之上的皇后之尊,可是,世事总是比我们想象得更加苍凉。荣亲王接受侍卫们恭贺的时候,婉莹正颠簸在京畿的路上,一路向南。
“刘氏,你有什么事儿,说吧!”新皇帝对刘氏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
刘氏听到皇上终于跟自己对话,心里欢喜得不行,但是又堆砌了一脸的媚相继续妖言惑众道:“皇上,这件事儿,事关正妃娘娘,还是屏蔽众人,奴家单独跟你说会比较好。”
新皇上再次青筋暴起,前几日自己心里难过了几日,也怀疑了几日,这几天终于好了一些,贱人又来挑唆。
“滚,把她扔出去!”新皇上怒不可遏,再他的眼里,就算婉莹真的和贺佑安有过一段,那么现在婉莹是自己的妻子,他要相信自己妻子。
“皇上,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妾身说的话呢?正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您的,您可千万别被蒙蔽了!”
太后不知何是也站在暗室门口,听到刘氏嘴里的话,直接从暗室里出来,黯然地站在新皇上身后,看着侍卫架着刘氏出去,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婉莹已经丧身火海,想让皇上接受这个事实,只能将婉莹从皇上心里面拉出来,而眼下想把婉莹从皇上心里拉出来最快的办法就是抹黑婉莹。
“刘氏回来,其他人都退出院子。”
几百个整齐有致地退出小院,太后信步坐在西厢的廊下,言不由衷地问道:“刘氏,你知道你说这些话可是要掉脑袋的?”
太后言不由衷,不是相信了刘氏嘴里的话,而是打死都不相信刘氏嘴里的话。太后见过婉莹几次,知道婉莹是洁身自好贵族小姐,而且大婚次日,那方白锦缎上的chù_nǚ血是王府的李妈妈亲自送进宫里呈给自己过目。这一点是绝对不会弄错的。
刘氏匍匐在绿茵茵的草地上,一条深邃的沟壑嵌在脖子下面,太后皱了一下眉头,将目光挪移到天上翱翔的大雁身上。
“母后皇太后明鉴,妾身若是说一个谎字,妾身不得好死!”
太后眼睛跟着远去的大雁,从天上撂下话来:“别动不动就不得好死,哀家听着烦得慌,最近京城死得人还少吗?”
刘氏伏在地上说:“回太后的话,正妃娘娘与贺佑安将军私下相好这件事情,皇上也是知道的。”刘氏抬起头,赶紧将确认权交到新皇上手里,说道:“您说对吧,皇上?”
新皇上不胜其烦,这件事情他自己一个人烦恼就够了,这个多事的刘氏非要让太后也跟着烦恼。
“本王不知道!”新皇上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将自称改为‘朕’。
太后终于将目光从天上移下来,郑重地说道:“皇帝,你是九五至尊,已经不是荣亲王了。”
“娘,儿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