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可望并没有声张,直接带兵到了杨乔然的住处,命人细细搜寻了一番,发现杨乔然的卧室里有一具僵硬的尸体,四肢严重扭曲,似乎是中毒而亡的,死前经过痛苦的挣扎。
那尸体穿着杨乔然的衣冠,容貌与杨乔然有八分相似,若是不仔细加以辨认,还真看不出来是杨乔然的替身呢。
在尸体旁边有一封绝笔信,孙可望拿起信来一看:“果然是杨乔然的笔迹!”
“王爷,这信上说的是什么?”副将马景忠问道。
“管他说的是什么!”孙可望将信塞进了怀里。
马景忠是孙可望的心腹大将,不便没有多问,只是微微点头:“末将明白!”
念在杨乔然曾经救过自己一命,孙可望不想做得太绝了,更何况自己也可以回去向吴三桂交差了,他对随从说:“杨乔然服毒自尽了!”
孙可望的手下一起抱拳:“王爷,我等明白!”……
于是,孙可望就向吴三桂谎报说,杨乔然已经服毒自尽,其部下群龙无首,害怕不已,趁风高夜黑鸟兽般的逃跑了。
“太好了!”吴三桂欣喜若狂。
这回,吴三桂居然也相信了孙可望的鬼话。
杨乔然使用金蝉脱壳之计,在重庆诈死,孙可望谎报军情,瞒过了杀人魔头吴三桂,杨家将集团的3000人马得以从川南安全撤入昆明境内。
四川的抗清武装没有了主心骨,各自为战,大多被吴三桂一一击溃,川南很快陷落了。
南路、东路清军因为得到了孙可望提供的准确情报,轻松攻克了贵州,吴三桂经过半年多的杀伐,逼近南明最后的国土云南道。
杨乔然率领自己的亲军,及时与沐王府的沐天波取得了联系。沐天波见是城步老家的杨家将前来投靠,兴奋无比,他欲在府邸设宴为杨乔然接风洗尘。
杨乔然连忙阻止道:“黔国公,不必如此破费,给杨某一大碗过桥米线充饥即可。眼下国难当头,就节省点费用,多购置些火器对付清军好了。”
不一会,云南特色的过桥米线端了上来,杨乔然问道:“我那三千弟兄可有地方安置?”
沐天波道:“均以安置妥当,杨兄尽管放心好了。”
杨乔然道:“杨某就此谢过黔国公。”
沐天波道:“不必如此多礼。大明都亡了十多年了,我这个国公是徒有虚名而已,叫我老弟就行了。”
杨乔然道:“洪武年黔国公经营云南数十年,威震滇缅,众土司莫不畏服。今日为何日沐王府的护卫不足千人焉?”
沐天波沉默了一会:“哎,小弟不才。自从弘光元年(1644)以来,云南局势动荡不安,沙定洲叛军突袭王府,吾母和妻子焦氏来不及随行,逃入庵中自尽,吾弟天泽、天润皆死于乱军之中。府中二百余年积累的财富被洗劫一空,故落到日见肘襟的地步。”
杨乔然凄然道:“大明不复存在,永历帝不如隆武帝,怯懦不已,无驾驭臣下之才,此乃劫数也。”
沐天波道:“大势已去,无可挽救。沐家世代受皇恩封赏,弃之不义。我决意与南明共存亡,以身殉国。”
杨乔然道:“沐老弟,此乃大忠大义也。且问家人如何安置?”
沐天波应道:“我已经将成年的几个儿子入赘给了当地的土司,想以此来为家族留下香火。杨兄可否为家人想过退路?”
“大敌当前,未曾细想。”杨乔然说。
“车里(今云南西双版纳一带)的大土司刀木祷和我关系不错,那里有澜沧江天险、野象谷,崇山峻岭,易守难攻。方圆三万余里,为练兵、藏兵的理想之地。”沐天波建议。
“此去车里几何?”杨乔然问道。
“一千二百余里,山高路远也。”
“那明日我就率部动身前往车里,招兵买马反攻清军做打算。请沐老弟以黔国公的名义修书一封,我好和刀木祷见面。”
“好吧。见信如见人,有了文书车里土司就会恭恭敬敬的。”......
翌日,沐王府前。
杨、白、彭、罗等四大家将的军队集合在一块,作为先导,准备护送杨乔然等进入车里。
沐天波擅长使用流星锤,经常将此兵器藏于衣袖之中。这天,他还是有点担心家将的队伍中有人会偷偷摸摸地中途向清军高密,生出变故,为祸抗清大业。
临行前,沐天波说:“总督大人,北边战事紧张,我就不送你去车里了。我就耍耍流星锤,权当为大人送行了。”
杨乔然道:“黔国公日理万机,杨某领情。素闻国公神武,百闻不如一见,请吧——”
沐天波道:“那我就献丑了。”
于是,沐天波从衣袖中拿出流星,锤舞了起来,流星锤上下翻飞,呼呼生风,出神入化,观看的人无不惊得胆战心惊。实际上他是在向那些别有二心的人发出警告:我沐天波待你们不薄,若有胆敢叛变的,我杀你全家。
沐天波将杨乔然送出了昆明城外,紧紧拽住杨乔然的手久久不放:“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杨兄,保重!”
杨乔然虽有点不舍,但是时间容不得他再耽搁,乃赋诗一首《人杰鬼雄项羽》:破釜沉舟战巨鹿,长驱直入收函谷。沽名钓誉鸿门宴,暗渡陈仓无多路。泪洒乌江别虞姬,三十功名化尘土。强楚归汉谁之过?天亡我矣夕阳哭……
吟完之后,杨乔然将随身携带的一支火枪赠与沐天波,然后翻身上马,抱拳道:“国公,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