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开玩笑吧?樊舜鑫的身手,已经出神入化?”
想到糖的事情,玄中世想着空无一物的口袋,一时间急忙搜寻了一下。
殊不知多出了一块方糖。
他摸到这东西,旋即手指一缩--
“还有什么字条?”
他是如何将这个东西塞到自己的口袋里的,还是一个谜呢。
而玄中世还偏偏不怕中这个邪。
“全当你暗算我吧。”
这是一块和指甲盖一样边长的糖,只不过是立体的,方方正正,宛如诱人的甜蜜,不过确实很甜的样子。
“奉予你的新欢旧爱--樊舜鑫”。
却因为那没正经的话语,使得玄中世的神情黯淡。
他攥紧那一张字条,心底默默折服于樊舜鑫那致命的言语,也不是自嘲地笑了笑。
那糖是白色的糖衣,此刻解下包装,也是一块再简单不过的方糖而已,是他从来没有吃过的东西,但玄中世甚至不知道,自己吃过些什么?
“哗啦”一声,那碗中溅起一抹水光,潋滟。
而玄中世也不由自主地露齿一笑。
他的笑靥是如此的明朗,俨如心都成为花簇。
“嘻嘻,耍你的。”
方糖在碗中融化,自己的身体化作糖分,一点一点将药汁变甜。
待到那糖块消失不见,晃荡了一下调羹,而玄中世就端着药水,迎上颌天。
“你是不是加糖了?反正我喝了也不要你!”
她的声音内,有少女撒娇的意思,但是也有感激涕零的细节。
温暖如初的他。
低下头,而颌天轻柔地抿了一口药。
她的心底,还对于这药的苦涩,作了猜想。
此刻更是充满了怨气,少女蹙眉着,声音也产生了一抹不乐意。
“若是我中毒了,你不许不救我。”
她的声音赌气,她的意思自然。
她虽然也明白,自己势单力薄,要逃的话……那么,就只能靠运气了!
“这药,怎么味道是如此的怪异?不甜,但也不苦……不,他这是加了什么糖?莫非是!”
但是这甜味被苦味覆盖、苦味让甜味难觅的感觉,让颌天下意识地叹了口气,是不知道此时发生的一切了。
她感觉到很多种药材的味道,或清苦、或浓情。
但是因为一块糖,这种感觉,完完全全地消失不见了!
她的恼怒,自然不是对玄中世发的了。
“这什么御医司,我看就是坑钱司,你免费,但是它也在祸害别人。”
测灵赋的事情,现在被她所淡忘,但颌天却觉得晏熹歆不是一个合格的女主人,特别是管一家人……一千多人,这才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颌天,你若不舒服,我就再去配药……”
玄中世观察到颌天那惨淡的面部表情,自己的心也宛如提起,不知道樊舜鑫是否成为别有用心的恶徒,欺负颌天。
到底是他错了,还是樊舜鑫犯罪,还是御医司不好?
他唯独忽略了颌天。
而颌天的心,也一阵惨然。
“你这是要害死我……”
她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冷气,攀附在身上,刺痛让她不得不“唔”地一声,牢牢抓住玄中世的心。
玄中世完全没有料到这一点,他的眼神是真实的,心也是挣扎的。
颌天的手,已经无力去拿起调羹。
她的动作徐缓,而唯独那一种铺天盖地的脆弱,让玄中世觉得心如刀绞。
“你怎么了?”
这次,颌天却摇摇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她的脸,已经无声无息地埋入袖子里,宛如什么都不顾,自始至终动也不动地坐在榻上,沉静婉约的侧影,还有那一种血色。
她闭口不言,而直接将自己手上的碗,放在桌上。
无声无息的动作,这是妥协,还是反抗?
试探般的声音,玄中世的询问,让颌天的眼眶一热,她的脑子里,仿佛也成为了冲动,在灼灼其华地燃烧--
“玄中世,你害了我!”
她声色俱厉,一时间伸出手指,想点在玄中世的鼻子上,却最终无法完成。
她的眼底,则是委屈的感觉。
“我……哼,我何必要对你这样珍重。”
她自言自语,她的脸上,血渍已被擦干,但是她的袖子--
“颌天,我真不知道,你可以理解我的心思吗?我是对你好的,至少我是这样想!”
玄中世的声音急躁,仿佛在急迫地回答颌天的怒斥。
“玄中世,我还真看错了你!”
到底是药性发作,还是她的怨气,已经泛滥成灾?
颌天顾着自己的身体,此刻的火冒三丈,也是因为她的心,要力竭声嘶。
她的身体,钝痛无数。
她的心思,却乱作一团。
不知道怎么去发泄自己的疼痛,她的苦,宛如身体已经被生生劈开,成为两半。
她觉得疼痛的时候,玄中世刚刚还打趣!
这些药,什么党参,茯苓,白芨……
她诅咒。
她憎恶。
她从来没有感觉,玄中世这种砒霜……尝起来虽是甜的,但本质是剧毒如罂粟。
身体一抖,她居然仰面朝天地直接失去平衡。
自己的脑子晕眩起来,她头晕眼花地砸下。
不,这并非是毒--她的心已经几乎暴走,难道是玄中世,下了什么让她的脑子被摧残的mí hún yào?
让她只想累得睡过去。
“你滚……”
她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