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宇间,都是那一层薄薄的愁。
似乎没有睡好,何况那拖沓了脚步的模样。
让晏熹歆有些吃惊,但是最后,她却没有了声音,反而长叹一声。
“你,看着我。”
她的意思,也让玄中世吓了一跳。
“嗯?”
他的声音,让晏熹歆幡然醒悟。
她顿时想到那些事,譬如刺激。
她必须要冷酷些,否则就不是晏熹歆了。
“你可知,颌天在何处?”
她的声音内,是一片的狡黠,而且产生质问之感,仿佛要对玄中世炫耀,如何如何。
“在哪里,我怎么知道?难不成,你要……”
玄中世自言自语般的声音,很快就落入晏熹歆的心底。
她露齿一笑。
她的声音,玄中世已经猜出一二。
“她,被我捉住了。”
这声音,仿佛句句属实,仿佛是晏熹歆内心的难平,她故意的夸张意思,更显得玄中世可怜,颌天孤苦无依。
斜眼看向自己。
“你说什么?快,告诉我,她是不是被你弄死了?”
玄中世的声音,依旧是那么下意识,存在焦急。
他的精神,果然是好多了。
但晏熹歆,更是嘚瑟了。
“你可不知道吧?她被我折磨得欲仙欲死呢,马上,我就要让她被玷污。”
晏熹歆攥紧了拳头,她的声音泠然。
她自顾自地说下去,声音虽然不高,但已然是坚决!
她疯了!
“你,你……颌天,颌天她不会这样。”
玄中世显然是不镇定了,他的心错乱地纠缠,一直想着的救命恩人。
居然被晏熹歆所劫持。
她据说濒死。
还要有人去将她掳掠处子之身?
她和他,邂逅一次,只是半个时辰还没有到的程度,可见短促在。
但玄中世难以忘怀。
“儿子,你就不想想,你的未婚妻有多好?沈流情,她给你一首诗,我贴在你墙上吧,她反正也喜欢你。”
晏熹歆的声音步步紧逼。
她精通舌绽莲花之术,而声音更是经久不散,足以让玄中世镌刻心中。
她的循循善诱,有种“送定情信物”的暧昧意思啊?
信不过她,阴谋诡计。
“你能不能将颌天救下?我不用你让她见我,她只要活着就行。”
玄中世冲口而出一句句。
他的眼,头一次闪烁着不定的光辉。
涣散而又冷白的墙壁,但颌天的笔迹,应该更为灵动,她会习字吧?
泼辣而蛮横的晏熹歆,玄中世见识到她的吵架风度,但是头也更晕了。
“你若要让她活下去,就将这个贴在墙上,参加明天喜宴,结束后,我就放了她。”
晏熹歆发现,颌天成为玄中世的逆鳞。
虽然是逆鳞,但也不必这样啊,她倘若不放走颌天,他怎么会知道这事?
但是,此中有真意,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那题字,他可以撕碎,所以要魔气钉一下。
“好。”
玄中世已经被颌天和病痛的双重打击,击得不知道东南西北。
他了解了事情大概,还没有注意到沈流情和他的距离,就粗粗地挥挥手,想着颌天,心虚更深。
她该不是被处死了吧?
“没有,颌天没死。别不信这个,你若不同意,我就会用这个威胁你。喏,这归你了。”
晏熹歆慷慨激昂地拎起一团碎布,紧接着就将它,铁证如山,扔在玄中世的身上。
白配黑,现在的话,是红与黑了。
“颌天!”
情绪狂涌而来,他从来没有觉得,心碎得这么厉害。
思绪零碎,因为眼前的绯红。
血之绯。
那是染血的破布,边缘粗糙,是不规则的样子,看起来颇为可怜兮兮。
而且,它看上去,血色积淀浓郁处,呈黑色,而非红色全部。
为什么?
“对了,她已经快不行了,昨天流了一滩血,还什么都没有吃。”
她会给颌天东西吃吗?
这,晏熹歆越说越假。
她言多必失,而玄中世专心致志地望着那布条看去,好似被吓到了什么。
“血,真红!”
他明白,这绝对是一个人刚刚流下的血液。
晏熹歆怎么会这样拷打颌天?
颌天的衣服,支离破碎的样子,自然是软弱的,但他不愿意少女被晏熹歆欺负,更何况,她是要脸的吧?
“好,明天你换上这套衣服,樊舜鑫会通知你何时到何地。若不认识路,他也可以带领你去。”
晏熹歆劈头盖脸地嘱咐着,她旋即宛如变魔术一般,在身后一掏,就是一件白衣。
那是白衣吗?
玄中世只喜欢看颌天穿白衣的样子,她宛如画中仙,让他醉的时候,还会不由自主地接近,心向往之。
而现在,他是不知道自己穿白衣好不好看了,但他对一个庶女,居然有意思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对了,颌天的话,你也别奢求,因为我将她的脸划花了。”
晏熹歆的眼神,也是妖冶的。
在一片碎布的血渍下,为玄中世愁苦的内心。
“不,这个心,我狠不下去,为什么晏熹歆敢这样做?”
见玄中世的心都乱了,晏熹歆顿时临场发挥。
“她还被我威胁,发了毒誓,一辈子不喜欢你,和你在一起,这更是天方夜谭!不信,我这儿还有录音。有本事,就斗胆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