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不定,他的针好似世界上最难搞定的事情一般,煎熬无比。
线磕磕绊绊,线头处产生细细的杂须,很多股。
他烦躁得只想叹息,他的心上,不知道多出了几多愁,身体倾斜着,努力地将眼睛瞪大,他的心情,也几乎要抓狂了。
“这是什么针孔!”
细巧的绣花针,灵活轻捷地翻飞,他后悔了。
气喘吁吁,眼前冒汗无数。
玄中世依旧找不准,哪里是针孔?
他的心跳,也出奇地快速,整个人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脑子里也是,脑回路都乱了。
“呼呼”的是,是少女的呼吸声。
他苦笑一声,旋即再也没有了动作,心也如水地平静下来。
少女的身体在他身旁,莫名其妙,眼前发花,心底也是慌了神,只觉得这是一种讽刺。
讽刺倒虐心。
至于那个约定,玄中世也求之不得,现在得到,惹得他神经也亢奋。
何况颌天。
她在一望无际的黑暗内,趴了很久,一双手把住针,这才开始发出细微的声音,开始缝缝补补,身体上缺损的衣服。
她安心无比,绕指柔至柔,以柔克刚。
声色犬马,不如过眼云烟。
他端坐着,手上提起了一圈白色的裙摆。
针线活脱脱成为了小精灵,乐在其中,也欢快地,迅速飞舞着穿梭。
而他的唇角,多出一抹笑傲。
整个人都是自信满满的,虽然成为了一个犯人,但少女已改变了他。
“嗯嗯”一声,早一旁窥视的刀王,缩回了屏风,瞥了一眼案台上的冷却水。
“他们在秀。”
无可奈何。
刀王瞬间抬起眼皮,声音是何等的坚定。
“不,稍后,等他们要。”
他的声音尖锐,而玄中世补好少女的衣服后,整个人这才松下去。
她的衣服,反而被自己加固了。
而且,她的神色自若,自己修补的时候,她盼着,原地不动。
细细密密的针脚,染上他指尖,被扎破的血滴,晕染开来,血色被兑水而淡化了许多。
“少女。”
他轻轻柔柔地唤,意思是担心和安心。
他对准少女,微微的呼吸落入颌天的耳畔。
“啊呀,手臂被硌得疼。”
颌天迷迷糊糊地趴在地上,地上白衣,如水如雪。
瑰丽的血色消失不见,一半三色草,已经当做良药,敷在颌天的后背上。
她的身体方才轻盈而来,含羞带怯地,她睁开眼睛,还是依恋刚刚的场景。
温柔的气息无处不在,眼前的少年为她补衣,专心致志穿着针,眉宇间都是思绪万千。
她眼前也是他清隽的侧脸。
“啊,你怎么躺下来了?”
眼前的少年,容颜因为她的角度,有些旋转,有些夸张。
颌天自然地问了一句,玄中世的脸色微红。
“我帮你的啊,补衣服的时候,我来来回回,穿了十几次针,你的白裙才成为这样。喜欢吗?”
“你--”
颌天眼底产生了心绪,粉嫩的下唇被咬住,她的声音,投射一片淡淡的影。
是不是要好好感谢他一次?
玄中世惬意地想欢呼一声,他笑吟吟地看向颌天。
“你和以前,怎么不一样啊。”
她歪着头,可爱地抛出一问。
“怎么了?”
玄中世刚刚构想很久的事情,没有达成。
他被少女的问题雷得全身一抖,一时间除了宠溺,还有嗔怪。
“你对我好好--”
她的眼底扑闪了迷醉的温度,而声音甜美娇弱,越发的动人。
玄中世愣住了。
心中的某一处,突然间贯穿。
因为少女,他不会和其他人分享的少女。
她的神情天真可爱,烂漫动人。
玄中世怕,她是剧毒的砒霜,和蜜糖相提并论,却是两个相反的极端。
他会不会因为她,而沉沦?而堕落?
“好,给她杯水。”
他的声音变大,颌天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你喝吧。”
她舔了舔唇瓣,上面有血迹没有干透,还是湿漉漉的,一舔,血腥味满嘴都是。
她无所欲,倒是想让他得到他应该有的“报酬”。
“你是少女,我无权侵犯你的权利。”
玄中世唤了一声,而那歪歪斜斜的一处回廊后,则传来了脚步声。
这儿的水,并不是无限量的,他三天在这儿度日,连一口水都没有润喉,声音能一直保持清润,已经很难得了。
颌天自顾自地坐起来,她迅速转头看去,因为和玄中世面对面,她会自惭形秽。
“沙沙沙”的脚步声,颌天饶有兴致地对准纵深处看去,她眼皮一跳,是并不认识的一个人。
敌人。
她的第一感,告诉她,这绝对不是其他,这随口一提,直接道出少女的心声。
“这是谁?为什么,他的身上,有法器的气息。”
声音细腻且小,颌天在此地,也觉得,这并非善哉之人。
她的声音,一针见血,倒是咄咄逼人,犀利地剜了刀王的脸面。
来者何人,乃刀王也。
要面子的刀王,他早已孤身一人,那一对兄弟,他们不知去了哪里。
但是他一脸的谄媚笑意。
不顾蛇窟恐怖,刀王的声音站在了制高点,一览众山小。
“噌噌”的声音,他“拐弯抹角”而来,身体好似一阵风,刮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