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听到了两个人谈话的鬼鲛,眼中惊疑不定,但却没说什么,只是脑子里不停的回想起了他跟鼬初次见面的时候,鼬对他的回答——
人直到死前的那一刻,才能真正的认清自己。
所以,鼬早就已经为了一件事,做好死的准备了?
鬼鲛坐在船帮上看着船下清澈的湖面,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还有鼬,应该算是好人吧?毕竟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心中意义而存在啊……
鼬的目光在少女的脸上扫视着,看着那张遮挡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面具,忽然伸手把面具摘了下来,看着那昳丽的眉眼,伸手抚平了对方皱起的眉头,轻笑:
“我怎么,舍得只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柳央想让他活着,那他便活着。
这是三年前柳央到处带着他四处求医操碎了心的时候,他心中下的决定。
他知道柳央原本不属于这里,能在这里停留,甚至能够为了他停住脚步,他已经很开心了。
他怎么会让柳央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活在这个对她来说,并不熟悉的世界?
而且之前做那种决定,完全取决于,他的身体被万花筒日益掏空的情况下,不得不做出的最优化选项。
可是现在,他融合了初代细胞,万花筒带来的弊端,在不停的被初代细胞修复,他的身体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要强大,说不得……他根本就不用去死就能完成那个目标。
一直紧紧握在身侧的手猛地一松,柳央有些汗湿的手掌抓住了鼬摸着自己的脸颊的手,闭上了眼睛,轻轻的嗯了一声。
不需要再说什么,只要有这个答案,什么都够了。
就这样,一直到鸟取渡,在撑船女人惊讶的目光下,柳央把金色的面具又一次戴到了脸上,挡住了所有人探究的视线,和鼬还有鬼鲛结伴下了船。
“接下来去哪儿?”
柳央只知道来小南国是来找源淳的,但是具体源淳在哪儿,只有鼬知道。
“往前走,就是小南国最大的一家艺伎坊。”鼬抬手把斗笠罩在了头上,一边顺着脚下的石阶向前走,一边对柳央说道。
“那个源家我倒是有所耳闻。”鬼鲛四处看了看,见往来的都是恩客和艺伎,便觉得没什么意思了,随后说道。
“这个源家,据我所知,好像是那位安倍晴明大阴阳师的挚友,源博雅的后代,在五大国都极有面子,虽然现在没什么阴阳师的职业了,但是他们还是高贵的贵族后代。而且听说源氏的男人都很花心,但是却偏偏是那些贵族小姐心中的完美情人,在外面很受追捧。”
鬼鲛说到这里,隐晦的看了一眼走在一边的柳央,却被脸上的面具挡着,看不到具体的表情,心中大呼可惜:“所以那位源淳公子调戏到这位刀姬的身上,好像没什么好奇怪的。”
话音刚落,视线中就被一双血红的写轮眼占据,鼬掀开了斗笠,万花筒正对着鬼鲛,冰冷的神色把鬼鲛冻得一哆嗦。
柳央听到此处,倒是没觉得什么,反正那个源淳在她的眼中,也只是一个被她教训过的登徒子而已,对方的家世她还真不怎么在乎。
话说回来,好像三代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个源淳怎么样都无足轻重,不影响大局,这足以证明他在源家的地位也不怎么样,自然更没什么好怕的了。
“反正我们的身份也就这样了。”鼬的声音淡淡的从斗笠里飘了出来。“再做点什么事情来,也没人会怀疑我们的目的,而且,我们不过也只是教训一下他而已。”
对,好好的“教训”他一下。